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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惠王開口作陪,且又在人家地盤,霍安一個小小內監哪有拒絕的道理。換做是雍闕本人在場,也要給三分薄面。
艷陽高照,秦慢身著單薄春裳,而蕭翎卻依舊是一襲毛皮大氅,她呀地連忙起身行了一禮:「王爺……」
蕭翎淡淡應了聲,看了她一眼,轉而對霍安道:「晨間春風料峭,你家夫人身子又未大好,還不取件外裳來擋擋風頭。」
霍安一想,哎呦是啊,光顧著見她活蹦亂跳險些忘了還有傷在身:「是奴才的疏漏,夫人等一等,奴才馬上就給您送過來。」
秦慢看他一溜煙地小跑離去,風搖起竹枝颯颯作響,池子裡錦鯉們結伴爭簇游得歡快,她望著出神,蕭翎也沒說話,過了一會她像才回過神來慢吞吞道:「王爺有話與在下說?」
蕭翎看著那張全然陌生的面孔恍惚了一下,聽著她自稱在下淡淡一笑:「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話,你我以同輩相稱,大不必如此拘束。」
她訥訥應是,想是身為一個江湖小鱉不曾與這麼尊貴的人物打過交道,蕭翎讓她不拘束而她處處顯得束手束腳。他心裡暗中嘆氣,與他比起來,東廠出身的雍闕顯然更叫人望而生畏些。
「你傷好些了嗎?」蕭翎的口吻雖淡,可其中關切之意卻是明顯。
秦慢點點頭:「好多了……」
兩三天的功夫就能下床走動,恢復之快倒是叫他意外。他說陪秦慢去看千人一面,當真帶著她邊走邊說:「這幾日忙著春祭,沒得空去看你,聽府中管事說你胃口不大好,進的不多?」
她低著頭,鞋尖碾了碾石縫裡冒出的嫩芽:「勞王爺掛心,傷才好,大夫叮囑少食多餐,飲用清淡。」
她的唯唯諾諾讓他默了一默,狹細幽徑上只余他兩人,靜得像一幅畫。蕭翎循著地面上交疊在一起的影子看向身側蒼白平淡的那張臉:「秦姑娘,我有位故人與你很相像。」
他說得直白而又毫無防備,秦慢卻沒有任何驚訝之色。她也看著地上的影子,慢慢抬起頭來,濃淡春光落在她眼角化作一閃即逝的悵惘,她微微一笑:「以我的年紀與王爺的故人相差很多吧。」
誠然,以秦慢的相貌至多十五六,而蕭翎與雍闕年紀相仿,三十不足二十有餘。此次也是看著快至而立之年,族中人催他完婚才將蜀中柳家小姐接到惠州來,孰料一著不慎事態衍變至此。時值今日,柳家小姐芳蹤未明,再不找到唯恐西南會生變故,這也是蕭翎近日忙碌所在。
他緘默不語,秦慢踢起個石子,歪著脖道:「我與王爺的故人生得相像?」
蕭翎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輕擺首:「大不相同。」
秦慢哦了一聲,非常肯定地點頭:「那她一定生得很好看。」
蕭翎為她的勇於自嘲莞爾一笑,其實就如秦慢所言,無論年紀還是相貌,甚至是性格,這兩人之間都是天差地別。可不知為何,他第一眼看到秦慢時就莫名有種熟悉感,或許是那人香逝而去時的年紀與秦慢相仿,又或許是那人忌日快到引得他追思。
往昔回憶蕭翎極少與人提起,一旦勾起猶如洪水開閘:「我與她見得次數並不多,不過她傳承她的母親容貌,生了一張鮮有人及的好面容。」說著下意識看了看秦慢,「你兩容貌各有千秋,你更似外邦女子些。」
秦慢馬上擺出一副「你不要安慰我」的神情來,蕭翎又禁不住笑了起來:「可是她脾氣比你卻是差了太多,因為是父母唯一的掌上明珠所以養成副目空一切、驕縱至極的性子來。從小又修習了一身好武功,人人都怕她不敢招惹她,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別人若要欺負了她非得千倍百倍地還回去。」
十三年過去了,蕭翎以為自己已經將那人忘得乾淨,可沒想到提起時旁枝末節、細細碎碎關於她的一切都立時湧現在眼前。
秦慢聽得認真:「王爺很喜歡她嗎?」她眨了眨眼睛,「她……是王妃嗎?」
喜歡嗎?蕭翎想過很多遍這個問題,然而答案都是不確定。那是彼此都是懵懵懂懂的年紀,見面次數寥寥,她給他的所有印象就是灼灼烈陽般讓人不敢直視的一個小姑娘。若是生做男兒身,怕是大燕境內的許多青年才俊都比不上。
自幼病弱的蕭翎對她更多的是
第33章叄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