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那段短暫的婚姻生活,自然也就想到了前夫的那副嘴臉,九月心裡一陣膩歪,下意識的伸手一推,推到了那男人的傷口上。
「抱歉……」男人的聲音隱忍著痛苦,費力的撐起身子坐到了一邊,氣息還有些不穩,黑暗掩飾了他的狼狽,二十五年來,頭一次為一個女子砰然心動。
九月立即坐了起來,遠遠的退到一邊,平靜的說道,「看你的傷,想來是遇到什麼仇家了,現在雨太大,一時半會兒還沒有人過來尋,不過,不保證雨停了以後會不會有人尋過來,你不能這樣在這兒。」
「多謝姑娘相救,等雨停了我就走,不會連累姑娘。」男人沉默了一小會兒,他還以為這位姑娘是個熱心人,沒想到她的心腸也這樣冷硬,一開口便是趕人,再開口時聲音便淡了許多,「請教姑娘芳名,來日必報大恩。」
「你行嗎?」九月皺了皺眉,這麼重的傷出去,可別死在她家附近了,她這麼想著也就這樣說了出來。
男人的聲音更冷了:「放心,不會拖累姑娘的。」
「那最好。」九月點點頭,彎腰收起了被子,又抱起了一捆稻草,對那男人說了一句,「走吧。」
「……」男人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女子,心裡滿是失望,原來也是個冷血冷情的女人,虧他方才還為她心動,稍稍一頓,男人勉強站了起來,撿起了他的劍,轉身就往外面走。
九月跟在後面,看到他竟要往雨中走去,忙喊了一句:「喂,你不要命了?」
「你放心,我縱然熬不過去,也不會死在這附近拖累姑娘你。」男人停下腳步,回頭瞧了瞧九月,語氣中滿是嘲諷。
「……」九月一愣,心底騰的燃起一絲火氣,這人怎麼這樣不識好歹,「早知道你這般不珍惜自己的命,我還費那麼多天的勁幹嘛?真該一開始就把你扔進那河裡任水沖走,我還省心省力了。」
說罷,徑自抱著被子和稻草推開了隔壁的屋門,腳踏了進去,又有些不忍心的回頭:「這邊。」
男人沉默著,身子已經淋到了一半,就在九月以為他堅持要走的時候,他才動了腳步往九月這邊走過來。
真夠彆扭的……九月進了屋,等那男人跟進來,才用腳把門關上,徑自來到床邊,把被子放到上面,稻草放進了裡面,又去取了一條乾的布帕扔了過去:「屋子小,也沒地方藏你,只好臨時做了這道竹牆,在你能自由行動之前,你先將就著吧。」
男人看了看那屋子,目光落在那道牆上,竹片還是新鮮的,顯然是新趕製出來的,只是,短短兩天內她一個姑娘家是怎麼做到的?
「先坐會兒吧。」九月見他不說話,也不等他回應,端了一個竹凳往桌邊推了推,便去了灶間,灶上還熱著米湯和熱水,想了想,她又現做了一碗麵,端到了這邊,把東西往那男人面前一放,也不管他要不要吃,就去找餘下的竹片,另點了一盞小油燈進了後面的隔間。
隔間有半米寬,安頓一個人倒是足夠了,只是家裡沒有多餘的被褥,她能做的也只有再編一個簡單的竹墊子,上面鋪上稻草,再加上那床被子想來也足夠了。
唉,看來還得回落雲山一趟,把那裡的東西都搬過來才行。
九月一邊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瑣事,一邊不停歇的編著墊子。
男人也不客氣,用方才擦水的布帕稍稍洗漱了一下,把九月端來的面和米湯都吃了個乾淨,坐了一會兒也沒見九月出來,他便站了起來,走到了那扇小門邊,探頭看了一下。
昏黃的燈光,九月跪坐在編了一半的竹墊子上,雙手翻飛的編著竹子,黝黑的青絲編成辮子側垂在左肩,此時低了頭,露出白皙的秀頸,莫名其妙的,他的心跳竟又似漏了一下般,鼻端似乎又聞到了那淡淡的馨香……
「你叫什麼名字?」男人臉上有些燥,二十五年不曾為誰心動,如今卻對一個小姑娘這般失態,看來,他是太久沒有女人陪伴才……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穩了穩心緒,男人輕聲的問道,他想,剛剛他似乎誤會了什麼。
九月正編得專注,身後猛的響起聲音,頓時嚇了她一大跳,手一抖便扎在了竹尖上,她忙低頭含住了指尖上的血絲,轉頭怒瞪著他,含糊的說道:「你這人走路怎麼沒聲的啊?想嚇死誰啊?」
020會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