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寧長久微微疑惑。
嚴舟頷首道:「天諭劍經下半卷,宗主傳承至關重要之一,當年,被我遺失了。」
寧長久道:「這麼重要的事,不該與我一個外門弟子說的。」
嚴舟淡然道:「反正找也找不到,與誰說不一樣?」
寧長久想了想,確實如此,便又問:「那捲書為何會找不到?莫非還能自己長腿跑了?」
嚴舟睜開眼,望著書閣極高的天花板,道:「天諭劍經下半卷所記載的內容,與上半卷截然不同,那是真正的神賜古書,天生靈性,一旦掙脫,再難追回。翰池一甲子所作所為,也是在尋找此書,要不然他應該早已勘破紫庭了。」
寧長久問:「翰池?諭劍天宗的宗主?」
嚴舟點頭道:「嗯,翰池真人,我師弟。如今他也已心灰意冷,入世尋求其他機緣了,出行前我卜過一卦,凶多吉少。」
寧長久嘆息道:「宗主可惜了。」
嚴舟看了他一眼,笑道:「翰池無論如何也是紫庭巔峰的大修行者,你小子修行之門都難以跨入,還有心情可惜別人?」
寧長久沉默片刻,道:「前輩說得是啊。」
……
雲台劍場上,陸嫁嫁挽劍而立,寒風掠衣而舞,冬日單薄的陽光又映得她如雪的肌膚近乎晶瑩。
數十位弟子齊齊立在雲台之下,而他們的足下,有縱橫布置的數十道線,那些線並非畫成,而是用長劍一氣呵成地劈斬出的,用以丈量修劍時的步伐方位。
寧小齡仰起頭,看著銀冠玉簪,面容極美的女子,不自覺地回想著當日皇殿之前目睹的那道劍光,神思晃蕩。
「通仙,何謂仙也?仙者,遷人入山,長生不死者也……」
「長命者,延天年,益人壽,夫光陰者,不可逆也,若斷崖垂瀑,攀援寸許,亦是角力天地……」
「天上紫庭,人身紫府,天人相契,神我交鳴,是為道也……」
崖台上寒霧飄拂,陸嫁嫁的聲音清清冷冷地透霧穿雲而來,聲聲寒徹,入耳若長劍清鳴。
嫁嫁姐姐說得真好,雖然聽不懂……但是神仙風采,也莫過於此了吧。
她只是有些遺憾,可惜師兄未能與自己一道修行。
陸嫁嫁講完之後,環視道:「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師父。」有個弟子踏出半步,行了個劍禮。
陸嫁嫁問:「有何疑問。」
那弟子環視四周,許多人都知道他要說什麼,此刻也投去了肯定了目光,他深吸一口氣,誠懇道:「師父!弟子懇請師尊今後安心修行,教弟子劍術這些小事本不該讓師尊日日操勞才是的,弟子們皆心中有愧啊……」
陸嫁嫁輕聲嘆息:「你們是天窟一脈的未來,為師如何能不上心?」
弟子不依不饒,道:「師尊才是天窟峰的未來,這些年其他峰欺人太甚,若是師父不能邁入紫庭境,將來繼任大典,如何能其他峰分庭抗禮?弟子斗膽請師父一心一意修行,我們得師尊言傳身教雖受益良多,但終究問心有愧。」
陸嫁嫁難得地笑了笑,輕聲道:「你們能這樣想,為師很開心。」
「那師父……」
「此事我會考慮,若時機成熟,為師自會閉關修行,只是如今還有許多事沒有想通,沒有去做。」陸嫁嫁輕聲道:「此事不必再提了。」
她未嘗沒有想過讓其他人擔任教習,天窟峰如今雖無紫庭境的修行者,但長命中境、上境的師叔和長老還是有幾位的,只是師父臨死之前將峰主之位交給自己,他們對此意見頗大,陸嫁嫁對他們雖算禮敬,但也不會容忍那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與挑釁。
而一年多前,一位師叔聯合三名長老逼位,陸嫁嫁忍無可忍,悍然出劍將那位師叔直接打成了重傷,那三位輩分很高的長老更是被逐出峰去,自那之後,她與上一輩的矛盾,幾乎是不和調和的了。
當然,這些也並非真正的原因。
之前她原本想讓雅竹代為授課,只是……如今自己跌了半境,破碎的兩道竅穴還未修復,閉關意義不大,而且,自己的弟子中多了個寧小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