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東西，準確說缺了很多非常重要的東西！
這名堅守崗位的守衛整個後腦部分都被外力衝擊給破開，顱骨碎片混合著頭皮和鮮血撒落的到處都是，人的顱骨要遠比看起來堅固得多，要達成這種程度的破壞要麼是新型電磁步槍，要麼就是使用大口徑空尖彈或者狙擊彈藥的舊式槍械，然而這三種都不大可能，因為我在現場沒找到擊斃這名守衛的殘留彈頭，甚至都沒有子彈穿過他頭顱之後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跡，但比起這些還有一樣更重要的東西在這具屍體上缺失了，想想那東西居然會缺失就讓我毛骨悚然。
這具屍體裡沒有腦漿，半點都沒剩。
就算在戰場上待了那麼久血腦塗地的畫面到現在依然讓我作嘔，可是當我發現這具沒了腦漿的屍體時候，那就不只是作嘔的問題了。
被蒸發了？這是我腦中的首先判斷，然而證據很快就打破了我這唯一合理的猜測，傷口上面沒有半點灼燒痕跡也沒有哪種**是只蒸發腦漿不蒸發沸點更低的血液的，眼前狀況就好像是誰拿著一根超大的針管直接硬戳進死者的頭殼裡將裡面的腦漿全部抽出來……
不、不不不，不能再想了，以前看的亂七八糟的恐怖電影鏡頭全在我腦中浮現了出來。
為了打消這種詭異的恐懼感，我急忙又調查了其他屍體，無一例外地全部都是頭部受創一擊致命而且屍體裡沒有腦漿，直到一具比較特別的屍體引起了我的注意。
說他特別，是因為其他人都是在隱蔽姿態下被擊中殺死的，唯有他同樣保持著掩體射擊的姿勢身體四周卻是一片大空場，我剛進來時以為這片突兀的空間是給金庫準備的卸貨場，仔細勘查那名死者的血跡才發現事實跟我想的根本就不一樣——死者腦後和其他人一樣有大量血跡噴出，現場痕跡卻整整齊齊地缺了一塊，就像原來這兒擺了什麼東西擋住了血跡然後又被移走了似的，至於這裡原來擺的是什麼根本就不用猜了，這兒是金庫，他肯定是在以那些金板摞成的小山為掩體時被殺死的，而這些黃金原來存放的位置也就是現在我所看到這個的空場面積絕對不小。
「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麼？」這時，我身後響起張一凡的聲音。
「哎？」我被這傢伙悄無聲息的出現弄得一激靈，「張先生，容我冒昧地問一句，局長在和你交代我倆身份和任務的時候……」
「啊，我都聽說了。」張一凡理解地接過了我沒問完的話，「所以你想說什麼直說就可以。」
「那我就明白說了。」我從屍體邊站起身，「這案子，絕對不是普通人類能做出來的。」
「哦？」張一凡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我，「能說說具體理由麼？」
「首先是大門方向那堵牆的彈痕分布。」我伸手一指大門的方向，「駐守這裡的十二個人十二條槍幾乎把那面牆打了個遍，說明敵人並不在地面上而是在牆上爬行，而牆上除了彈痕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痕跡，也就是說他們的抵抗要麼是因為對方行動敏捷沒能命中，要麼就是槍擊的傷害不足以向攻擊者構成威脅，至於兩者中是哪個做個彈道比對就會有結果，但不管是哪個顯然都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行動，而且這十二名訓練有素的守衛在發出警報到全員被殺都沒有挨過援兵抵達的五分鐘時限，哪怕是世界頂尖的特種部隊也辦不到。」
「嗯，還有麼？」張一凡接著問道。
「然後就是死者的身體異常，我不知道您之前有沒有檢查過，這裡所有的死者的腦漿都因為不明原因消失，具體消失的原因我現在還無法確定但是……我懷疑造成死者頭上的致命傷不是槍擊是別的其他什麼手段。附帶如果不需要保密的話我想問一句，這次到底丟了多少黃金？」
「七十噸，不多不少。」張一凡毫不避諱地給了我個準確數字。
「整個金庫的十分之一啊……」我看看眼前這片不小的空場，「那麼他們如何把這七十噸黃金搬走也是個疑點，如此大量的金屬哪怕是重型卡車也需要四五輛才行，我來時候看外面的情況應該是沒能掌握劫匪的蹤跡吧？這七十噸黃金到底是怎麼憑空消失的？」
「是啊，究竟怎麼消失的呢？」張一凡順著我的問題重複著，我知道這個傢伙心裡肯定有底，我也知道這傢伙絕對不會跟我明說。
「總之我能看出來的目前就這些，還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事情嗎？儘管說我一定努力去做。」既然明知道這小子會對我有所隱瞞，我當然不會自討沒趣去過問什麼，在畢姥爺沒跟我交代清楚此行目的的情況下我能做的就是一切聽指揮。
「嗯……」張一凡看看現場拉了個長音，「孔隊長以前是軍人沒錯吧？」
「是倒沒錯？」我有點疑惑這傢伙直接就能叫出我以前的職業，停戰以來我為人都挺低調的，該是沒有能讓安全局的人看上眼的機會才對。
「因為我們這邊也有很多前軍人成員嘛。」張一凡看出我的疑惑笑著解釋，「拋開孔隊長剛才那番著眼精準的判斷不說，單就見面時候你對我行的那個軍禮我也能看出來你有過參軍經歷而且時間很長，手上那麼厚的槍繭，該是大戰里挺過來的老兵了吧？」
「嗯，如您所說。」我接受地點點頭，比起軍人來警察接觸槍械尤其是重火力的機會就少太多了，故此手上的老繭位置也不一樣，不過這小子一眼就能發現這點兒差別，觀察力確實不容小覷。
「如此說來孔隊長應該是比較理解槍械相關的問題了，不如現場的彈道分析就請你帶隊負責如何？我會讓人輔助你的。」張一凡交給我一個他認為相應合適的差事。
「明白了。」沒什麼好抱怨的，的確是很符合我專長的工作。
「眼鏡，過來！」得到我的肯定答覆，張一凡叫過來一個手提電腦戴著眼鏡的傢伙，樣子像是技術人員，「現場的彈道分析由這位來自市局的孔隊長負責，你提供技術和器材上的支援。」
「是！」眼鏡男刷地給了個端正無比的軍禮，得，算我看走了眼，這個乍眼看來文質彬彬的傢伙也不是個省油燈。
工作分配下來，我趁著那個眼鏡男在籌備測算彈道的雷射器材時候掃了圈四周想找找張一凡和年曦都幹嘛去了，正發現他們兩個人躲在金庫一個背人的角落不知道在談什麼東西，看張一凡一改剛才輕鬆滿臉嚴肅地說著什麼，我就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其實不過是給年曦提供可以進入現場權限的陪同花瓶罷了。
有點不甘心，不，我是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無能，如果我和他們一樣是圈子內的人物，我也該參與其中的。
「孔隊長？」正生悶氣的時候那眼鏡男準備好了器材，見我臉色不善盯著年曦和張一凡那邊，眼鏡男拍了拍我問道。
「啊，都準備完了？那就開始吧。」我連忙收斂起表情，把注意力投向測距器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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