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月白色的僧袍,面目可親,信步而來,就如騰雲般。
葉凌月看到他時,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是五百多年。
無邊多年,滄海已成桑田,夜凌月也已經成了葉凌月。
可她始終沒有忘記眼前的那個男人。
不再是夢境,也不再是幻影,那是活生生的姬如墨。
姬如墨也一眼望見了葉凌月。
雖然小丫頭的輪廓眉目早已深入腦海,可乍看到已然成年的葉凌月時,姬如墨還是有片刻的驚詫。
他原本敞開的手臂,也有了一瞬間的停頓。
「鏡子叔叔!」
葉凌月又驚又喜,她甚至忘記了擊殺鏡音的魂魄,三步並做兩步,飛撲入了姬如墨的懷裡,就如孩童見了父親般。
姬如墨笑了。
幾百年不見的隔閡,在了這一刻煙消雲散。
他抱住了葉凌月,一把將其舉了起來,就像是兒時那樣。
「月兒,你長大了。」
葉凌月的臉上,多了一抹緋紅。
「鏡子叔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哈哈哈,月兒當然不是小孩子,我家月兒這麼能幹,誰敢說你還是小孩子。」
姬如墨將葉凌月放了下來,促銷道。
「女神(葉小姐),你沒事就好。」
血遲和尉遲青也走了過來。
血遲看到葉凌月和姬如墨的親熱模樣,眼神有些不自然。
尤其是血遲,他以為佛門中人都是冷酷無情的,早前姬如墨對他們也是愛理不理的,可他一見了葉凌月,就如換了個人似的,親切的很。
也不知,葉凌月到底和他是什麼關係。
難道說,她真的也是佛門中人?
若是葉凌月是佛門中人,那這一次那人前來,可是要帶她離開?
血遲雙拳不由握緊。
「這就是天獸?」
尉遲青則是好奇著,打量著那一縷虛弱不堪,躲在了角落裡瑟瑟發抖,天獸鏡音魂魄。
早前囂張跋扈的鏡音,在姬如墨出現後,嚇得壓根不敢動彈。
「鏡音,你可知罪。」
姬如墨掃了那縷魂魄一眼。
「主人,還請主人饒命,鏡音再也不敢了。」
鏡音嚇得頭如搗蒜,求饒不斷。
「主人?鏡子叔叔,她是你的坐騎?」
葉凌月吃驚不小,她雖也知鏡音可能是哪個佛門中人的獸寵,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姬如墨的坐騎。
「鏡音的確是我的坐騎,此番也是我管教不利,她素有野心,趁著我閉關修煉的時機,投了傳送陣法,私自到了異域。索性被你們制止了,否則她一旦竄逃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姬如墨滿臉的歉意。
找到了鏡音後,姬如墨就可以將其帶回佛門。
看在姬如墨的面子上,葉凌月也沒有再為難鏡音。
姬如墨一拂衣袖,鏡音的魂魄就被收了進去。
她此番就算是回到了佛門,肉身被毀,魂魄受了損傷,加之有有罪在身,只怕此生都沒有重新恢復視力的機會了。
找回了坐騎,意味著姬如墨也得離開了。
即便是佛門大能,姬如墨也不能隨意忤逆天地法則,無端逗留在九十九地。
「鏡子叔叔,你可有我娘親的消息?」
葉凌月想到了姬如墨也是佛門中人,那是不是意味著,他也許能知道娘親的下落。
「月兒,你娘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她的確加入了佛門,只可惜,我與她不屬於一個聖佛座下,平日很難有機會相見。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你娘她很好。以她的悟性,只要肯修佛,它朝的成就絕不會下於任何一位聖佛。」
姬如墨提起了雲笙時,眼底一片溫煦。
這麼多年過去了,哪怕他已經遁入佛道,可他心中,始終有那麼一個人。
正是因為這份執念,姬如墨才一直沒有飛升成為聖佛。
他的授業聖佛為此,還很是替他惋惜。
可姬如墨卻未曾有過半點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