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做點兒小買賣容易嗎?
那些掙的缽滿盆溢的人士,恐怕得先撞的一腦門大包吧!
「你別管,逮不著我!我這一天不淨剩個三頭二百的鬧心,正熱乎的時候,你別在那這個那個膽小的要命。痛快回家吧,明兒個也別送飯,再說你開個車亂晃,太扎眼!我給這租場地的,來個不告而別,嘿嘿。」
「那我騎車?」
「騎什麼車!騎車咋能整倆孩子?掉下去咋整,不安全。你不用管我。」
小毛把飯盆塞進夏天的懷裡,使勁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少廢話。
關上「場地」的大門,夏天站在胡同里四處觀察了一番,是有那麼幾個人來回溜達,「賊眉鼠眼」的,不是小販兒就是便衣……
夏天有點兒萎靡不振。
六十年代管她和嫂子這樣的叫投機倒把,那是要被繩之以法的。
七十年代管她們叫二道販子,連她踩著縫紉機幹活時,葉伯煊逗她玩都不叫「天兒」了,叫她「販兒」。
總之,聽聽這名字,一聽也算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夏天心裡清楚,即便明年,大踏步邁入八十年代,改革春風吹滿地,我國人民要爭氣了,全國人民都知道做買賣掙錢,可大家端著個鐵飯碗照樣斜視。
生活中離不開小買賣,但內心依舊瞧不起。
到時候她和嫂子又會有個新稱呼。
「倒爺」,名號依舊毀譽參半。
怎麼脫離「小販兒」和「倒爺」?
那就是有實業,她倆搖身一變成經理,成夏總、成李總。
夏天咬牙切齒,好吧,再當一陣小販兒,趕明等她爹來了,再當一陣「倒爺」,缺什麼倒什麼,什麼緊俏就倒什麼!
倒到有了一定的經濟實力了。姑奶奶堂堂正正的做人,再也不偷偷摸摸了。瞧瞧把她嚇的,一腦門熱汗。
夏天爬上了車。心情有點兒糟糕。
啟動車子時,心裡還尋思著。葉大少早上出門時還囑咐她,留給她一個電話號碼,讓她去給車辦證、給自己這個人去辦理一下證件。
說是現在各種規矩都來了,讓她也做個守法公民。
因為自行車都得有車證,自行車上都得被卡個號才能上道。
夏天低頭瞅了瞅手錶。
夏天的車頭剛駛離出胡同。胡同口就站出了一個人。
那個人影站在原地,駐足了半天,又倒著向後走了幾步,側著身站在遠處,看向小毛所在人家的大門。
人影眯著眼睛盯了好久,猶如獵物即將入口的狼,在太陽光下,露出了森冷的表情。
……
最近一段日子的葉伯煊,工作又轉變成了繁忙狀態,他晚上摟著夏天時還不忘感慨:
「咱兩口子總是能在一個步調上。你忙、我更忙。多虧荷花姐中午能來幫忙。」
有些話不需要多說,循序漸進的道理,葉伯煊深諳此道。
夏天立刻表態,她又傻:
「嗯,媽要是不讓她來,她有那心也無力。你周末要是能休息,領著孩子們回家看看吧。
我得瞧幾眼書了,亭子來我這都能嘰哩哇啦的說幾句地道的外語,我真怕丟西瓜撿芝麻,開學再露了怯。」
「沒幾天就開學了吧?嗯。實在不行你僱人幹這些。分派出去,一人又當老闆又當夥計的,得被拖累死。」
夏天搖了搖頭。她現在能信任的人不多,她寧可少掙錢。也不想看見太多黑暗面。
嫂子那面都轉移陣地好幾次了,錢雖然沒少掙,可從嫂子的講述中,夏天是大大的對人心失望。
在這方面,她不如小毛,嫂子那樣的才能成為合格的商人。
人家談論起這個。就跟學習經驗的態度似的,拿這個小本生意完全當成了社會實踐。
笑呵呵的,不是感慨人心,而是分析,特別犀利。
真是個未來優秀的CEO,穩、准、狠,一樣不差。
大熱的天兒,夫妻倆自從共同經歷被趕出家門的事件,現在感情從濃烈轉為濃厚,常常抱著。
即便什麼也沒幹,只要齊頭並進一起躺著,夏天那就非得膩在葉伯煊的懷裡,而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