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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煄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裡屋的小門,這是通向內院的。
易雲小聲道:「別擔心,剛走近。」
小門推開,方溪一身淺藍色衣裳,頭戴絨花,耳著明月璫,緩緩走來,想是被易雲大喝嚇著了,眼中有淚,走近前來,裊裊一禮道:「見過表哥、表嫂,方溪無狀,驚擾二位了。」
周煄眉頭一皺就要發火,易雲倒有憐香惜玉之心,攔了周煄,問道:「可有什麼事?」
出乎預料,方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道:「求表哥表嫂救我。」
易雲驚得站了起來,周煄穩穩扶住她,聽見「表哥」二字他就想說了,這不是遇上古代宅鬥了吧?別怪他,上輩子的宮斗劇婆媳劇泛濫,他還寫過國民心理分析呢,對這個熟悉得緊。方溪沒什麼手段,就算她是來講鬼故事嚇人,那也不行!易雲的確心寬,可她如今身懷有孕呢,不可大意。
「有話起來好好說,這一跪倒像是逼迫我們夫妻了。」周煄冷聲道。
「不是,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方溪連連擺手,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你先回去歇著,別忘了喝牛乳,我馬上回來。」周煄催促道,易雲本想給方溪求情,但看周煄堅持,只得先走了。
周煄過去把門窗全部打開,避嫌的意思很明顯,對跪在地上補起來的方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子亦如此,有話起來說,能幫的我自會幫。」
「多謝表哥。」方溪聽周煄語氣轉暖,心中更有把握,剛剛肯定是礙於王妃在場。方溪跪得狠了,一下再站起來有些不穩,搖搖欲墜,餘光一瞟,周煄坐在老遠的地方,沒辦法英雄救美。方溪愣愣站了一陣,周煄指了她跟前的座位道,「坐下說吧。」
「自從祖父去後,家計日益艱難,丫鬟從八個裁到六個又減到四個,今冬主子也一人只有一套衣裳,小廚房也撤了,根本沒有人約我們出府,和當初圈禁看守一樣……」
「說重點!」周煄不耐煩的敲了敲桌面。
「我爹想把我許配給商家。」方溪忍不住哭訴道。
「商家怎麼了,商人家也有正直上進的子弟。再說你要是心有所屬不願意嫁,和方將軍說才是,來求我們夫妻是什麼意思?」周煄毫不客氣道。
「若是年齡相當,即便家世不匹配又如何,婚姻大事父母之言,還是要嫁……可是那人是三十多歲的鰥夫,膝下已有子女,商人重利輕離別,我若嫁了,一生不得再見父母面。表哥,我真的是沒辦法了,我一向人微言輕,我爹也不聽我的,早知今日,我寧願當初嫁你做妾。」方溪說完嗚嗚哭了起來。
「住口!」周煄怒拍桌子道:「這次我當你遇事著急詞不達意,下次再口無遮攔挑撥我和王妃夫妻感情,定不輕饒。」
方溪淚眼朦朧的望去,看周煄一臉正色,目光堅定,知道他不是口不對心,真是沒受到自己的勾引。方溪低頭把自己練了多次的柔美姿勢展現出來,低頭漏出一段雪白的脖勁道:「是我說錯話了,我是走投無路才想請表哥幫忙。我是家中長女,若是我的婚事如此不堪,那妹妹們怎麼辦?還有未娶妻的弟弟們的婚事,誰家肯與商人做親家。」
「老夫人不管嗎?」
「祖母病了,自從祖父去世之後,祖母身體就一日差過一日,實在不忍心拿這些糟心事去煩她,若有……我就是千古罪人!」方溪又哭了,拿著帕子飛快得擦眼淚,一對粉紅色的鐲子叮咚作響,更襯得皮膚白皙柔滑。
「你且回去吧,方將軍不是短視之人,我會勸他的。」周煄沉聲道。
方溪斜坐在椅子上,聽了周煄的話連連點頭,一雙妙目含淚望著他,仿佛把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微微對周煄點頭,才蓮步輕移,緩緩走了。
方溪不知周煄有沒有受到吸引,要等在府中多待一段時間才能確定。方溪出門擦乾眼淚,已經在想宴會後用什麼藉口留下了。
周煄暗嘆一聲晦氣,往臥室而去,易雲正一臉好奇得等著他解說呢。
周煄摟著易雲道:「你就不能好奇點別的啊。」
「不能,這可是表哥和表妹啊,你以前給我講的話本都是表哥表妹青梅竹馬的,我怎能不好奇?說吧,她找你來幹什麼。」易雲一臉興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