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正麗四姊妹全趕走,時運心情舒暢,轉身的時候,就看到時鑫在樓梯口探著個腦袋。
也是,剛才下面這麼折騰,時鑫肯定能聽到動靜。
時運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露出小虎牙,對著時鑫做了個豎起大拇指的手勢,表示自己已經輕鬆搞定。
時鑫原本一直迷茫,忐忑的心裡竟然覺得心有那麼一點點心安了。
自從爸媽過世,他覺得自己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中。
沒有父母,只有姐姐,還有人來家裡砸東西。
看到姐姐把三叔和幾個姑姑趕出門口,時鑫的心裡安穩了,有姐姐在,再也沒有人能來家裡鬧事。反正,他的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館子雖然開起來了,但整個下午,沒有一個客人光顧。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時運繼續拿起新華字典從頭開始學語文。
時運本就是個好學之人,哪怕環境再惡劣,也是可以學習的。當初在荒郊野外,沒燈的時候,師傅還要考校功課,她只得央求師兄師姐們把書中的知識念了一遍又一遍。
從開始的記不住,到最後哪怕是只念了一遍都能記住七八分,其中的刻苦和心酸無人能知。
現在的環境,比曾經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至少,她能看著字學習。
這可比念出來形象多了。
很多東西,畢竟是從頭開始學,很多思維,畢竟還沒轉換過來。
現在從頭開始,只是辛苦一點而已。
時運一頭扎進學習中,外面的行人,說話的聲音,根本沒有聽到。她就像置身在一個安靜又靜止的空間裡,竟然沒有感覺到時間的變化。
直到,有人進來,叫了她的名字好幾聲,她才仿佛被嚇了一跳,思維回到現實中。
她的眼神立馬清晰過來,才發現太陽已經西斜。
再看看進來的人。
喲,這不是今天中午來吃飯的嚴大哥麼。
嚴大哥本名叫嚴紅,也就比時運大個四五歲。
不管怎麼說,時運見到比自己年齡大一點的,就叫大哥,或者姐。大個二十來歲的,就叫叔叔阿姨,再年長一點的,就是嬸嬸伯伯,爺爺奶奶。
反正這樣喊,就對了。
嚴紅看到時運在寫作業,笑呵呵的說道:「小運,你忙不。要是耽擱你學習的話,我就去其他地兒吃飯。」
「別,嚴大哥,您先坐會兒,我給您上茶水。現在開館子才是我的正職。」
時運嘴巴勤快,手腳也不慢,趕緊給嚴紅和跟著他進來的一個男人倒上茶水。
嚴紅聽著時運一口一個大哥,心裡也舒暢。
今兒中午他原本是看在已經去世的時正榮夫婦,來捧場的,吃了一頓時運做的菜,竟然有些意猶未盡。
今天下午正在跟人談生意呢,想著本來就要請吃飯,鎮子上其他館子的菜也就那樣了,還不如來時運這兒吃呢。
今天中午的涼拌腰花和爆炒泥鰍都不錯。
嚴紅立馬就點了這倆菜,不過,兩個菜肯定太寒酸了,嚴紅說道:「時運,把你家館子的食譜拿出來吧,我再多點幾個菜。」
時運一邊給兩位客人倒水,一邊說道:「嚴大哥,我這兒沒菜譜。」
嚴紅怔了怔,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男人,感覺有點尷尬,趕緊找了個台階說道:「你還沒來得及做食譜?也是,一個十八歲的姑娘,沒有任何開飯館的經驗,確實會忘掉。」
這話,其實也是解釋給坐在對面的男人聽的。
嚴紅又對那男人說道:「別看這姑娘年齡不大,做的菜可不差。館子是今天開的,我中午來吃過,味道真心不錯。等會兒您嘗嘗那涼拌腰花和爆炒泥鰍,絕對比您在城裡吃的好。咱們這鎮子上的菜,可都是鄉里人自己種哩。」
時運看著嚴紅很緊張的給這個男人解釋,一雙眼睛稍稍轉了一下,笑呵呵的對男人說道:「大哥,我這兒是新開張的飯館,不過也不是一般的飯館。我這家館子的名字叫天下第一食醫,是做藥膳的。基本上每一道菜,都是根據客人的身體來做的,所以,沒有固定的菜譜。」
不過,這倒是給時運提了個醒。
就算她開的是藥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