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1987賽季對我而言是艱難的一年,我在漫長的籃球生涯中第一次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1986年的奪冠讓我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夏天,我去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老朋友,接受了媒體的採訪,參加了一檔節目的製作。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做噩夢,冰冷的海水,漆黑的夜空,泅渡時的疲憊和窒息,以及教官的吼聲,都沒有再出現在我的夢裡。
每個夜晚我都睡的很踏實很飽滿,但醒來以後卻帶著一點空虛,我總感覺生活里少了些什麼。
等到新賽季開始後這種情況更明顯了,我發現我對勝利,對輸贏缺少了曾經的敏感,大家都說我脾氣變得平和,奧格爾維博士也說我的精神狀態好多了。
是的,我變得正常了,沒有了過去的偏執和鋒銳,輸掉比賽我不再沉默不語說不出話,也不會臉憋得通紅看起來像只螃蟹。
而且因為距離拉的過開,包夾移動的時間會很長,防守方的包夾不及時,會給持球單打人充裕的反應時間。
如今博彩惡習貝爾曼已經徹底戒掉了,數據分析的習慣卻保留了下來,在岡薩加大學他專門精修過籃球數據分析,和搞金融分析的古斯廝混在一起,利用古斯的數據模型來分析球隊和比賽。
從那時候開始我意識到,如果你活的夠久,將會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發生,曾經優良的品德會被人唾棄,眾人唾棄的東西會被標榜起來,美好的事物將變得老土,而曾經的老土會重回時尚的尖端,一切的一切像個巨大的輪迴,所有價值都會被顛覆,大家輪流登場,就像總冠軍一樣,不會有人永遠霸占奧布萊恩杯。
貝爾曼說著說著,發現大伙兒都不說話,直愣愣的盯著他。
一旦用數據去描述,那籃球就會變得和棒球一樣死板。
貝爾曼承認道:「是的,阿甘的單打是這套體系中最最重要的環節,我知道這和傳統優秀的籃球理念不符,但NBA的規則是這麼定的,我們在規則下打球。除了阿甘的單打外,克萊德的持球發起進攻,還有奇奇的外線接球出手,同樣重要。克萊德必須有球在手,而奇奇的無球更加出色…」
人們總是批評球員在拿到冠軍後缺乏繼續前進的動力,在1986年之前已經有十幾年時間沒有球隊衛冕,我們在1978年死於傷病而非懈怠,所以我之前也認為自己不會懈怠,直到真實經歷了我才明白,那種疲憊和倦怠難以控制,畢竟1977到1986相隔了九年,我們經歷了那麼多事,等待和折磨持續了那麼久。
在傳統教練看來,籃球指揮是一項藝術,而藝術是不能用具體的數據進行抽象化的,經驗、靈感以及藝術家式的天才是籃球真正的魅力所在。
新賽季,貝爾曼一邊做著助理教練的雜活兒,一邊利用剪輯錄像、搜集各隊數據的機會,利用模型對球隊、球員進行分析。
在美國職業體育聯盟中,棒球歷史最悠久,數據化也做的最好,這和棒球的回合制運動特性有關。
當時很多NBA教練都對數據分析不感冒,認為在乎數據的結果就是變成為數據打球,而不是為勝利打球。
可能是意識到我的倦怠,球隊增加了助理教練,我們僱傭了鮑比-貝爾曼,阿甘的高中、大學教練,我在面試他時就感覺這是個能減輕我壓力的傢伙。
「區別在於,阿甘是內線,他需要隊友更多的支持,外線的傳球,導球更加重要。而且,因為阿甘是內線,當他不持球單打時,他在進攻中可以做比喬丹更多事,他可以去掩護,去沖搶前場籃板。我們的外線很有天賦,克萊德、波特、奇奇、帕克森,他們可以很好的和阿甘搭配起來。」
「當阿甘單打時,他們在外線伺機而動,當阿甘不單打時,他們可以持球利用掩護策動進攻。現在聯盟的防守策略在變得越來越複雜,根據數據效率…」
這麼簡單的策略,為什麼其他球隊很少使用呢?原因很簡單,因為單打不是空打,單打手還是要面對防守人的。
貝爾曼試圖彌合這條鴻溝,用他的思想,用他的努力,還有用阿甘。】
拉姆齊對貝爾曼說道:「你說吧,大膽說出你的觀點,我現在沒有權力開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