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明魔君掌權的二三十年時間裡,蒼冥教從當年敗落中漸漸恢復,時至今日已與當年全盛之時相差無幾。
大殿依然被蒼冥教慣用的幽藍色火焰所照亮,華美的暗色地毯盡頭,出現了一道淡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一落地便化為人影,那人一襲黑衣,戴金色面具,懷裡抱著一隻漂亮的白貓,正是消失了兩日的昭明魔君。
然而他回來後的第一句話,就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不妙:「星熾呢?叫他來見我。」
這句話本身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昭明魔君的語氣。他平常並不是一個情緒激烈的人,恰恰相反,大多數時候昭明魔君甚至可以說是脾氣很好,動怒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是這一次,所有人都能聽出他的怒意——那是仿佛堆積在火山之下的岩漿,即使看上去跟平常所差無幾,但是一旦爆發,那就不是能輕易平息的了。
&們還在這裡看什麼?」昭明魔君掃了一眼面前的眾人,這一眼之後眾人紛紛做鳥獸散。唯有一人早早就挪到了門邊,卻在馬上就要出門的瞬間被魔君叫住了:「雲麓,你留下。」
「…麓眉毛一跳,十分不情願的將已經邁出去一半的右腳收了回來。
&年在蒼天州招收弟子的名錄中,有一人名為顧子言,他的成績如何?」昭明魔君像是累了般,走到殿中的座位上慢慢坐下,不斷在扶手上敲擊的指尖代表了他現在的心情。
雲麓低頭略一思索,答到:「他武試成績是蒼天州前三,文試成績卻未合格,所以最終榜上無名。不過……」
&只管說便是。」見雲麓有所保留,昭明魔君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
&理說即使文試卷子沒通過,也需要存放入庫,但當初顧子言的文試試卷卻是缺失的。」雲麓頓了頓,接下來的話音不由低下來,「其實我也很好奇,畢竟這麼多年來我都沒見被文試刷下去的人了,所以我專門問過問過今年蒼天州的考官,他只告訴我是不慎遺失了。」
&過這終歸只是落榜之人的考卷,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不知道魔君突然提起這個……」雲荒正想問些什麼,卻被身後飄來的一句話給截斷了。
&麓,平常處理大事你不積極,這些無關小事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星熾的聲音即使刻意壓低,也難掩其中咬牙切齒的意味。只怪雲麓多嘴,他還沒來得及想好如何應對,這邊就已經把事情都戳破了。
被這樣一說,雲麓也沒生氣,只是笑了笑,然後攏起淺蔥色的衣袖,側身站到一邊去了:「是,都怪我記事總是過目不忘,這毛病改了許久,卻總是犯病。」
星熾是從古域中出來的,或許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但百年前就已經在蒼冥教中的雲麓可不傻。他平常從來不與星熾爭執,這會兒自然也不會。
現在的情況,能撇多遠撇多遠,千萬不能把自己給卷進去里就行。
畢竟能從以前蒼炎魔尊還在時的蒼冥教,一直待到現在成為蒼冥教左使,雲麓其實比其他人更加了解這裡,也更能揣測昭明魔君的心思。只不過平常他不願意出頭罷了,真要算起來,他可是看著魔君長大的……那時候他還在蒼炎魔尊手下做事,偶爾還能和魔尊聊聊人生。
咳,一百年的事情了,還是少提為妙。
星熾恨恨瞥了雲麓一眼,卻無法在此時發作,他往前幾步正要跪下,卻看見一個什麼東西朝自己砸過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頭上,霎時間額角就有血不住的流了下來。
血是藍色的,沒有常人該有的溫度。
按星熾的身手,想要躲開或是截住剛才的東西,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卻沒有動,雖然他被雲麓明里暗裡說過幾次做事有問題,但至少現在他知道,自己的最佳選擇就是沉默。
任何辯駁都只能加重他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怒氣。
&熾,我當初從古域裡把你帶出來,不是為了讓你來欺上瞞下,暗中作梗的!」昭明魔君平常相對溫和的表情,在此刻早已不復存在,他抓住扶手的手背上青筋突起,顯然是在壓抑著極度憤怒的情緒。
星熾沒有說話,大概是血流的有點多,腦子裡迴響的全是嗡嗡嗡的聲音。
見星熾沉默的態度,昭明魔君怒極反笑:「別的事情我不想多說,現在我只問一件事,你為什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