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姚回到府中極力維持著平靜的神態,期望不被別人察覺到她的異樣。晚上同裔勛回到小公館,她也是一個人早早睡去,她害怕與裔勛過多交談,她對他多半藏不住心事。這些時日她總覺萬氏瞧她的眼神兒不大對勁,秋溶又開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府中各人都有點怪怪的,她不知道是自己敏感多慮還是宋啟泠已經下手了。裔勛近來不再在她耳邊念叨宋啟泠,她以為是裔勛過了最初那般稀罕勁兒,終於恢復正常可以理性思考問題了。
庭院裡隱約聽到愛佳與啟涏的爭吵聲,餘姚打開窗子一瞧果真是他倆,便笑道:「你們倆跑我這房門口吵架是給誰聽呀?」
愛佳一躍橫在啟涏前面,掩飾道:「小姨娘沒什麼事,我倆這是拌了嘴,我們……我們這就回屋啊!」她抱住啟涏的一隻胳膊便往回走。
啟涏手一揚甩開她,勁兒使得有點猛,一下子給她摔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頓時把啟涏嚇得夠嗆,連忙衝上前去扶穩她,心疼道:「愛佳你有沒有事?傷沒傷到哪裡?我不是故意的!」
愛佳掙脫開啟涏的手臂,翻了他個白眼沒給好臉子。
餘姚見狀迅速打開房門,「瞧瞧你倆這是幹什麼哪!趕緊給我進屋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吧?」
夫妻二人瞬間默然不語,遂順從地隨餘姚一併進了屋裡來。見啟涏吞吞吐吐遲遲不語,愛佳生起氣來,責怪道:「我不讓你來你偏來,好了好了隨你過來,你又不說了,你倒是說呀!」
「我說!反正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還怕什麼!」啟涏在心中下了很大決心,痛恨道:「小姨娘,那宋啟泠簡直就是狼子野心,他竟然敢私吞掉咱們葉記商行四十萬!」
餘姚勃然大怒橫眉怒目,「你在說什麼?你把話說清楚到底咋回事?」
「咱們葉記不是在外面投了五六支股麼,有兩支股近兩年一直在虧損,剛好到期我爹便把資金撤了回來,尋思找到機會再投出去。那宋啟泠偏這時候跳出來,非說他有門路渠道,愣是說服我爹把權力放給他。豈料那王八犢子一轉身就全部侵吞掉,到現在連資金去向都交代不出來!」
「氣死我了!出了這麼大的事,葉裔勛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你們怎麼都替他瞞著!那宋啟泠還每天優哉游哉的在府里晃!」
愛佳嘆口氣,走到餘姚跟前,「老爺不讓啟涏和姑爺回來說,怕家裡人知道跟著著急上火。我也是昨天回娘家從我爹嘴裡得知的。」
啟涏委屈道:「我爹說的話我哪裡敢不聽!可是小姨奶奶那不是筆小數目,那是四十萬呀!咱們葉家有幾個四十萬?愛佳回來問我,我自知瞞不住便說與她聽。我這越說越氣憤,一衝動就跑到您這邊來了。小姨娘,您說這事可怎麼辦呀!」
壞了!所有的方向都搞錯了!餘姚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庭院當中,她一直以為那宋啟泠是要在府中興風作浪,他這段時間各種排兵布陣,居然全部都是障眼法!他的真正目的還是要對葉記下手!宋啟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筆巨款說私吞就私吞掉?他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裔勛他是什麼態度?」
「我爹?我爹到現在還相信宋啟泠呢!還認為他有他的理由,教我們稍安勿躁,說宋啟泠一定會給葉記一個交代」
「放屁,你爹真是犯糊塗!」餘姚氣的瑟瑟發抖。
「范大志,范大志,馬上給我備車!」
范大志聞聲趕來,又一刻也不敢耽誤地去備好馬車,再趕忙回來請餘姚出門。
啟涏見餘姚火冒三丈,害怕她去父親面前作鬧,事後父親再責罵他多嘴挑事,故攔住她勸道:「小姨娘,您可別衝動啊!這事兒怨我,我不該擅自做主告訴你,看把您氣成這樣,我爹知道了肯定要怪罪我的!」
愛佳也在一旁勸說:「小姨娘,你現在闖進商行里去那些錢也追不回來,事情已發生多日,我們過來也是想跟您從長計議呀。」
「出事怪不到你們頭上!有事我扛著!都別攔著我!我現在必須去見葉裔勛。」餘姚不由他們再說下去急忙趕了出去。
夫妻二人在後面亂成一團,啟涏因害怕他父親責罵不敢跟過去,愛佳又一時沒了主意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餘姚知道他們夫妻倆是故意來找她,希望她能出頭管這事。但那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