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世勛愕然,隨即信誓旦旦:「忠臣?臣一直效忠主上,是不折不扣的忠臣啊!」
梁婠搖搖頭:「大將軍是聰明人,何必跟本宮裝糊塗?還是說大將軍覺得,可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
婁世勛道:「臣怎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梁婠輕輕嗤笑:「不過幾日光景,大將軍竟是飄了。」
婁世勛訕然:「娘娘說這話當真是冤枉臣,臣不是已經按主上與娘娘的要求,證實婁氏呈上的血書是假的嗎?如此大義滅親之舉,還不算對主上忠心?」
婁驍等人只是貶官而已,怎麼夠呢?何況若不是那晚被脅迫,他又怎會交代血書一事?
梁婠輕嘆:「你以為主上是不敢動你,還是捨不得動你?或者說你是打算等你的廣平王上位後來拯救你?」
婁世勛表情僵了一瞬:「臣不敢。」
梁婠懶得再掰扯,索性挑明:「行了,你也別裝了,莫要讓本宮將你們結黨營私的罪證甩你臉上。」
婁世勛心中暗暗一詫,面上不敢顯露,萬一是故意套他話呢?
「這話空口無憑,娘娘可不能隨便說。」
梁婠嘆氣:「非得要本宮拿出你們聯手陷害常山王的證據嗎?」
婁世勛面上一白,沒想到她竟知曉這件事,正欲張口辯解掩飾。
梁婠冷聲搶先:「你如此聽從婁驍的話,是等著將來接管婁氏嗎?」
婁世勛微愣一下,不服氣。
梁婠睨一眼,慢慢道:「據本宮所知,婁氏並非只有你一個接班候選人,婁霆鈺今年也到志學之年了吧?還有,你兄長只是雙腿不好,不代表才智不高」
婁世勛面上慍惱,一個涉世未深,一個身有殘疾,能成什麼氣候?
梁婠繼續道:「至於廣平王,就算叫他得逞了,待他榮登大寶,論功封賞的話,你又能排到第幾?確定不是鳥獸盡、良弓藏?」
婁世勛語塞,這話不能接,接了便是認了。
梁婠眉梢輕挑:「當然,這是好的情況下,萬一不幸,他成了亂臣賊子被誅殺,你還得去地下繼續盡忠?」
婁世勛:「」
梁婠望著他點頭:「你自是要去盡忠的,只是可憐你的阿貞,就得在詔獄苦苦待一輩子,等著你去救她。」
她頓了下,不無可惜:「不對,是等著你去救她、和你們的孩子」
婁世勛猛地一怔:「什麼?孩子!」
梁婠不答反道:「那晚,主上與本宮還是心太軟,你這麼不聽話——」
她擺擺手:「也罷,既然大將軍一心要為婁氏、廣平王盡忠,那麼本宮就成全大將軍吧!送你去跟她們母子在詔獄,一家團聚!」
婁世勛不明就裡。
梁婠慢慢揚起一個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婁世勛腦子嗡的一下。
梁婠嗓音發顫:「來人啊,救命啊,大將軍欲對本宮行不軌之——」
婁世勛慌了神,忙不停膝行爬至腳邊,手足無措,連聲哀求:「昭儀,娘娘,求您了,您可別喊啊——」
梁婠並不理會,反而拔高了聲音:「快來人啊!」
這一嗓子,西堂的門一下就被打開,整齊攝人的腳步聲踏了進來。
婁世勛往後看一眼,忙回過頭,抱住梁婠的腳,幾乎要哭了:「娘娘,姑奶奶,您可別喊了」
梁婠低頭看他,小聲詢問:「需要本宮把外袍脫了嗎?」
說著抬手就要解外袍。
婁世勛騰地跳來,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帶了哭腔:「求娘娘饒命!」
梁婠反而向他湊近一點,落人眼裡,姿勢曖昧,真像要被人用強。
「大將軍,放開我,你,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婁世勛急紅眼:「你別喊了!別喊——」
禁軍沖了進來,將他們團團圍在其間,江護軍手持利器,走上前。
「大膽婁世勛!還不放開娘娘!」
「婁世勛!」沉沉一聲,冷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