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達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覺得自己大概是被什麼妖精迷住了。
頭腦里是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著他吻過來,卻完全沒有抗拒的自覺。觸覺是清晰的,柔軟而熱烈,伴著令人窒息的心跳。
對方確實是有一些失控,以至於漸漸地狂熱到有一些粗魯。夏伊達感覺有些難以承受,卻又在心底最隱秘的地方驚訝地發現了一絲渴求。
似乎並沒有抗拒,甚至,還有一種奇妙的感受。
那種感覺幾乎要操縱著她的身體,去抱住他,向他索取更多了。
周圍的夜幕似乎也變化起來,無數閃耀著輝光的精靈在身邊飛行穿梭,一如幻境的主人此刻綻放的心情。
格雷吻得實在談不上什麼技巧,卻足夠熱烈和激情,以至於恨不得將她搜刮殆盡。不知道纏綿了多久,他放開她,兩個人的嘴唇依然離得很近,都是氣喘不已。
他低頭望著她,女孩柔軟的嘴唇微微地紅腫起來,而她的目光有些迷離,那迷離的模樣簡直讓人想犯罪。
於是他再一次俯上去,又展開了新一輪的侵略和索取。
為什麼,世界上有些事情,可以幸福至此?
那樣的心動過速,血脈里流淌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燃燒的火焰。格雷覺得自己像一座難以自控的火山,險險處在噴發的邊緣。
其實,他也沒有見過自己這個形態的mirage。
mirage是天性的一分子,每個人都不一樣,而展現在不同場景之下的,狀態也截然不同。
今天,特意為了她的編織出來的mirage,形態讓格雷自己也感覺意外——他的mirage通常是神秘而幽冷的,從來不像今天這樣,如詩如畫如夢幻。
這都是因為要奉獻給她的緣故。
而格雷的話是真的,在這個狀態下,他的情感會發生最本真的流露,以至於難以使用被稱作「理性」的東西對自己的行為進行克制和束縛。
是你要看的,是你自投羅網!
隨著時光的流逝,格雷發現自己內心努力閉鎖著的那一部分,變得越來越熱,越來越難以自控。
她並不知道,每次這樣近距離地獨處,究竟要有多麼大的忍耐力,才能維持得了這表面的沉靜,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不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真希望,永遠這樣抱著你,永遠這樣與你纏綿,永遠也不放開。
真希望你是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然而幸福的時間總是流逝得格外快。格雷忽然發現,mirage的幻境已經開始漸漸地淺淡下去。
這一發現讓他不免有些心慌——現在她的精神有些迷亂了,所以才會如此嬌柔和順從,才會像這樣軟綿綿地偎倚在自己的懷抱,任由自己向她索取。可是,當一切結束的時候,當她清醒過來呢?
會被嚇壞的吧?
她懷著一顆真誠的心,想要觀看自己的mirage,可自己卻利用mirage的幻境迷惑了她,在這裡克制不住地與她親近纏綿?
是自己打破了曾經立下的誓言,自己才是可恥的那一個!
意識到這個問題,格雷忽然一下子慌了神。
他一把將女孩抱緊了,托起她的臉頰,強迫她與自己四目相交。
「伊達,」他用盡所有的力量,用最溫柔的聲音呼喚她的名字,「這是一場夢。你很累了,所以做了一場夢——現在,接著睡吧!」
女孩痴痴地望著他,忽然身體搖了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軟綿綿地委頓下去。
竟然,真的睡熟了。
格雷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練功房裡的燈光重新變得明亮,一切非自然的東西,全都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格雷情急之下,收起mirage,喚出全部的集中力,直接催眠了她。
格雷把夏伊達抱起來,抱著她回了她的臥室,放到床上,給她除掉鞋襪,又蓋上一層薄被子。
望著女孩安靜的睡顏,想起剛剛的一幕一幕,格雷的臉上一陣陣地發燒。
他俯下身去,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在她的耳邊說:「希望對你來說,不算是一個很糟糕的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