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凌陽的爺爺在場的話,一定會對孫子的表現大為訝異。因為按照血脈的推導來說,凌陽或許在讀心者的伴生領域成為一名可以屏蔽其他讀心者窺探自己內心想法的「阻擋者」,不過凌陽剛剛居然表現出「追蹤者」的天賦技能,再加上前幾天在街上無意中損壞了提款機的晶片,正是典型的有關於「操控者」的能力運用。這些異能天賦逆天地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凌陽很有可能是傳說中接近神一樣的人物,領導者。
只不過凌陽這個傢伙直到目前為止,還是對自身的能力一無所知,正手握著兩根當做船槳使用的爛木棍,純粹依靠肉體的力量跟湍急的水流較勁不迭。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至江海。
凌陽現在才明白這句話的深意,不過已經晚了,凌陽已經被無數小流匯聚成的湍急的水流瞬間卷到了江心,叫苦不迭。
橫跨數里的松花江不同於村野溪河,雖然不至於像海洋一樣無風三尺浪,不過到處充滿了暗坑漩渦,江邊采砂者和漁民都是駕駛著噸數足夠大的鐵船才敢跨江,像凌陽這樣隨手弄兩個輪胎就敢撲騰過去的還真稀有,不過凌陽此刻已經勢成騎虎,發狠想到那個老變態帶著一個大活人都能過去,我一個棒小伙子怎麼就不行。於是咬緊牙關,雙膀叫力使勁輪動手裡的「船槳」,硬是靠著一股蠻力生生地劃離島邊越來越近。
好在剛入初秋,江風不大,不諳水性的凌陽才有驚無險地靠岸登地,將簡陋的皮筏拖上岸後,貓著腰柳樹島中央的遊樂園所在悄悄進發。
柳樹島位於縣城最南端,正好坐落在江心,從江北開發區也可以登島,只是江面要稍微寬一些,盛夏時節人們都喜歡坐上幾分鐘的船來到島上納涼,樹蔭濃密,江風習習,涼爽愜意,因為島上植滿了柳樹故而得名,不過後來因為上一屆縣委書記好大喜功,亂規劃瞎指揮,開發出一個招攬不著遊客的遊樂園幾乎將柳樹砍光,只沿著島子周圍留下稀薄的一圈樹木,「柳樹島」之名早已名存實亡,甚至於變成了如今的一片鬼蜮。
此刻,在遊樂園的總控制室里,一座大型後台配電機旁邊的水泥地上,無意識呻吟了一聲的韓笑正從昏迷中悠悠轉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高吊起的鋼架屋頂和刺眼的疝氣大燈。
按照局裡的規定,民警在外出例行巡邏時如果沒有特殊的情形要求不允許配槍,所以韓笑只隨身攜帶了一副手銬,現在手銬已經不知所蹤。韓笑試著扭動了一下身體,這才感覺到自己的雙腳也被繩子緊緊捆住,背在身後的雙手連同雙腳被束縛住,還有一根木棍貫穿進繩子的活扣里緊緊貼住脊柱,使得韓笑的整個身體根本不能動彈。
韓笑驚恐地掙扎著,天生對於未知環境和囚禁的恐懼,使得韓笑拼命蠕動著想要掙脫逃離,無奈繩子綁的太緊,而且繩結用的是農村常見的綁豬扣,越掙扎越緊,韓笑的手腳露出外面的細嫩皮膚被磨破滲出鮮紅的血絲,韓笑也顧不得了,直到自己身前傳來一陣桀桀的怪笑。
「你這個壞蛋,為什麼要綁住我,這裡是哪兒,你到底要幹什麼,快放開我!」韓笑驚呼道。
綁架韓笑的嫌犯正是凌陽早上坐「龍貓」遇到的猥瑣大叔李輝,李輝此刻正坐在兩塊壘起的磚頭上望著無助的韓笑,怪聲怪氣道:「你這個可愛的小丫頭真能睡,一點也不乖哦,累得大叔等了你整整一天,好在有那麼多的玩意兒陪我才不嫌寂寞,不過你睡得太久了點,等會大叔可是要懲罰你呦!」
「別,你別亂來,我是警察,我的同事很快就會找來,而且我爸爸很兇的……」韓笑色厲內荏地「威脅」著李輝,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她。
「我說了要懲罰你,就一定不能破例,你再怎麼拿家人嚇唬我也不行,明白了嗎?」李輝瞬間換上一副凶神惡煞的面孔,從身下抽出一塊板磚在手裡掂了掂,緩緩走到韓笑面前半跪了下來。
「來,聽話,閉上眼睛,很快就好的,我保證一點痛苦都不會有。」李輝柔聲安慰著,臉上凶厲之色卻絲毫未減,舉起稜角分明的堅硬磚頭狠狠朝韓笑的大腿砸去,一下,兩下,三下……
難以忍受的劇痛讓韓笑大哭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躲閃,卻哪裡躲得開,偏偏陣陣劇痛間的短暫停止,使得韓笑想昏過去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