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文雖然對月試也看得很重,但在惠嫻跟前還是裝作無事一般,「呵呵,二哥現在可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了,」他看看熱切地望著自己的惠嫻,「走,耍子去!」
「到哪裡去?」惠嫻畢竟也是女孩心性,又架不住肅文軟磨硬泡,「掌燈前我得回來啊,不能讓阿瑪額娘等著急了。」
「得,你二人哪裡去?」胡同里忽然傳來一聲喊,嚇了二人一跳,緊接著,從牆跟處閃出多隆阿與胡進寶來。
那多隆阿手裡提個鳥籠,卻是眉開眼笑地也湊近惠嫻,「哎喲,嫂子,你身上這是抹了什麼蜜,真香,讓我也好好聞聞!」
胡進寶牽著賽虎笑嘻嘻站在一旁,眼見是剛從肅文家裡一路尋到這裡。
惠嫻知道剛才的對話都被兩人聽了去,羞得滿臉通紅,她一扭身就想往院裡走,肅文卻一把拉住了她,好說歹說把她扶上馬去,又把馬韁往多隆阿手裡一放,「給你嫂子牽馬墜蹬。」
那多隆阿也高興,「嫂子,趕明兒你跟二哥成親,我與進寶過來,一個給二哥牽馬,一個給你抬轎子。」
惠嫻卻羞得閉上了眼睛,臉上也象蒙上塊大紅布似的。
胡進寶卻插嘴道,「二哥,我跟多隆阿今天辭學了!」
「啊!」肅文與惠嫻都是一驚,這兩人還跟沒事人似的,「為嘛辭學?」
「呵呵,你不在,也沒意思,瞎坐著打瞌睡還不如去溜鳥呢!」多隆阿是真不往心裡去。
「那也得找個營生不是,不能總閒著,」肅文知道這兩人不是讀書的材料,「你們上頭都有哥哥,也襲不了職。」
「呵呵,怕什麼,過一天是一天唄。」那多隆阿倒是想得開。
「對啊,二哥,有你在,不愁沒我們一口嚼果兒。」胡進寶也笑道。
惠嫻看看二人,又看看肅文,她是真怕肅文象以前一樣,也拋卻學業,隨二人胡鬧去。
「對,但凡二哥有口嚼果就有你們一口,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兒,走!」他豪氣地一拍胸脯。
「得令!」多隆阿唱道,拉著馬就往前走,惠嫻不防備,差點摔下來,惹得肅文又在他屁股上留下幾個腳印子。
「你的字?這麼短的時日,能成嗎?」惠嫻到底不放心。
「是啊,二哥,你的字,離那墨裕差遠了,能成嗎?」多隆阿也轉過頭來。
「呵呵,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呵呵,不過,你阿瑪給我找的那些東西,可能要排上大用場了。」
看著惠嫻猶自不信,肅文也不多作解釋。
四人牽馬步行,走得很慢,等出了內城到了大柵欄,天色已是傍黑了。
「二哥,你別賣關子了,我們到底去哪啊?」多隆阿到底是忍不住,一路打聽個不停。
「快到了,看,前面那四合院就是。」肅文笑著一指前面,走到一處四合院門前,「框框框——」敲起門來。
緊接著,裡邊的狗叫了起來,賽虎也示威似地衝上前去,一時,兩狗亂吠,門環作響,在薄暮中格外顯眼。
「土匪麼?」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話,「別敲了,別敲了,跟死了老子娘似的。」
門一下打開了,緊接著走出一個中年女人來,看看肅文,「你怎麼又來了?跟你說過,少三千兩不賣,差一個大錢都不行!」
「呵呵,別的地兒也就一千兩,你要價太高了!你吃了我算了!」肅文笑著踢踢門邊的石鼓,朝那狗一瞪眼睛,那狗竟是低叫兩聲就縮了回去。
這宅子,是前些日子他轉悠的結果,就想中了這地角。
「你?能有涮羊肉好吃?」女人上下一打量他,惹得多隆阿與胡進寶都哈哈大笑,惠嫻也下馬,瞅著這個有趣的女人,「我這可是在大柵欄,全是買賣家,兩進兩出的院子,要你三千兩,夠便宜你的了,」那女人一瞅那匹白馬,「看你們也是個有錢的主兒,還差這點銀子嗎?」
三千兩?!
惠嫻卻是聽呆了,多隆阿睜開迷糊的小眼睛,也上下打量著肅文。
肅文笑道,「我今個就是來來交訂錢的。」他拿出二百兩銀票,「說好嘍,等我月試完了,我就過來交銀子。」
那女人一看手裡的銀票,笑道,「成,十天,就十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