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到底誰才是老子?」收到董羿派人捎來的書信,沒等看完,董卓臉色就變得陰沉了起來,仔細看,連嘴角都有些抽搐。
字裡行間,毫不客氣,幾乎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幾乎是在對董卓下命令,似乎生怕董卓不會答應,臨了總算勸慰了一句,說什麼讓老爹顧全大局,一切以霸業為重。
「看看,這第一條,大赦天下,穩定民心,卻讓我將關押的死囚犯偷偷送往河東,這算什麼?第二條,居然讓我饒恕司空張溫,這張溫私通逆賊,豈有不殺之理?第三條,上次剛要了三百萬,現在又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是五百萬,這…老子這錢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這哪裡是要,分明是搶嗎?第四條,劉備不過一織席販履之徒,只去了一趟譙縣,就讓我封他鎮東將軍,真是不像話。」指著書信上面董羿標註的幾點要求,董卓氣的嘴都有些哆嗦,滿身肥肉,更是上下亂顫。
「主公,羿郎做這些,也在情理之中,不要過於動怒,如今袁紹等人占據大義,深得民心,天下萬民都巴不得盼著關東諸侯此戰取勝,主公此時大赦天下,正顯天恩浩蕩,民心自然風頭有所改變;至於司空張溫,羿郎想必在乎的不是張溫的老命,而是要繼續攪動荊襄九郡,讓劉表時刻不得安寧,主公難道忘了,羿郎在襄陽做過些什麼?」
話音一頓,李儒笑呵呵的望向董卓,董卓略一沉思,心中恍然,忙問道「你是說荊州蔡家?」
「正是,蔡家乃荊襄第一望族,張溫的夫人正是蔡夫人的大姐,想必羿郎是想送蔡家一個人情,讓他們蔡家與劉表徹底反目,讓劉表難得安寧。」李儒點頭道。
「哦,原來如此。」董卓點點頭,心道:還是兒子想的長遠,若真是毫不留情除掉張溫滿門,定會激怒蔡家,反而不利於荊襄的亂局。
李儒又道「至於封賞劉備,主公何必在乎一個虛銜,如今各路諸侯並起,袁紹假借盟主之名,四處封賞,拉攏各方勢力,主公怎能弱了氣勢,劉備如今統領的正是徐州陶謙的人馬,封賞一二,讓他們奮力為主公效命,何樂而不為也。至於羿郎跟主公索要錢財,這點錢,主公何必在意,都是一家人,羿郎實力能儘快壯大,對主公霸業,無疑如虎添翼,何況從小到大,羿郎未得主公半點恩寵,卻不曾有絲毫抱怨,這份心意,主公當體諒一二,雖然表面上違拗主公,可羿郎卻是個至純至孝之人啊。」
「哈哈哈…說的也是,文優,你知道我惱的不是這個,你瞅瞅,這信中的說話語氣,哪裡有半點當兒子的覺悟?」董卓點點頭,又伸手指了指那封書信,哭笑不得的笑罵道。
「真若變成那樣,我想,主公定會不喜。」多年追隨董卓,對董卓的心思,李儒一向看的恨透,果然,話音剛落,董卓哈哈大笑,「說的一點不錯,唯唯諾諾,乖巧聽話,真那樣,那就不是我董仲穎的兒子了,羿郎如今已經坐鎮一方,身上沒有血性,沒有傲氣,怎麼能成?」
李儒聽了之後,再次翻起白眼。
「對了,聽說蔡中郎要嫁女兒了?」聊了一會,忽然董卓扭頭沖李儒問道,對別人董卓不甚上心,唯獨對蔡邕,董卓非常欣賞,自受自己招募以後,蔡邕的表現,一向勤勤懇懇,兢兢業業,不曾與董卓頂撞半分,滿朝文武,多懷鬼胎,與董卓面和心不合,唯獨蔡邕,置身事外,不曾有半點不軌的異動,這讓董卓愈發的欣慰,所以對蔡邕的事情,董卓素來關注。
「是啊…可惜了,聽說那蔡家女郎,不但生的貌美靈秀,更多才多藝,琴棋書畫,皆是不俗,被稱作洛陽第一美人,蔡中郎如此得主公恩寵,女兒卻遠嫁河東,聽說是嫁給了一個衛氏子弟。」李儒輕嘆一聲,暗道可惜。
「可惜?」董卓有些納悶。
「是啊,羿郎已然十六,連番表現,世人皆贊,有勇有謀,乃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又是主公的愛子,如今更是坐鎮河東,統領一方,配那蔡家女郎,依文優所見,兩人郎才女貌,倒是絕配。」李儒自然為自家人考慮,當然不希望肥水流向外人田。
「哈哈…若是別人家的女娃,若是看中,老夫何須囉嗦,搶來便是,唯獨蔡中郎,絕不可冒犯,蔡中郎乃當世不可所得的大儒,仲穎素來敬重,不過…倒真的有些可惜,若能與蔡家結成姻親,對我董家的名望,對兩家的關係,都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