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必緊張。取出來是好事,但是打娘胎里長出來的東西,取出來很傷元氣。取不出來,也是命。中了這蠱蟲的人,皆是活不過二十五歲的。那是他們司馬家的命,誰也改變不了。
尤其在這個二十五歲期限之前也是有前提的。前提是要一直服用皇帝賜下的藥。但是睿兒從未服過,既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身體沒有絲毫藥性,給蠱蟲一個假擬的環境。
壞處就是,即便取出來,反噬作用也很大。武功、聽覺、嗅覺、視覺、很可能會影響腦子思考問題。」
說到這裡,付成功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蕭瑾然的面色已經十分的沉重了。
「大祭司為什麼要針對司馬家?」蕭瑾然拉著司馬睿的手,喃喃道。「便是救回了命,你若是痴了、傻了怎麼辦?」
屋內的人都退了出去,留給蕭瑾然自己思考的空間。但是蕭瑾然並沒有認真思考。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這一次,按照司馬睿的身體狀況,以及昏過去的時間更長久,這兩點來看。或者可以說,這一次他很難自己清醒過來。
按照竹簡上的方法,蕭瑾然試著一次又一次地調動蠱王,一夜未眠
去蠱的過程很複雜,並不是如同玫嬌仙人說的那樣簡單。
蕭瑾然與司馬睿並肩躺在床上,闔上雙眼,將意識都集中到右手的中指上。因為蕭瑾然明顯的感受到,蠱王一直在自己右手中指的第二個指節裡面生存。
玫嬌仙人劃開蕭瑾然的手掌,又劃開司馬睿的手腕。蕭瑾然被劃開的傷口,正貼著司馬睿的。玫嬌仙人口中念著蕭瑾然聽不懂的話,像是那種古老的祭司咒語。
但是這一切都跟蕭瑾然沒有絲毫關係。
她要做的,只是控制蠱王去行動。好在並沒有經過什麼折騰,大家就發出了興奮的歡呼聲。然而,在歡呼聲中的蕭瑾然卻昏了過去。
等到蕭瑾然睜開眼睛的時候,司馬睿依舊在沉睡著,索性兩人的傷口都經過了處理,聽著司馬睿舒緩的呼吸聲,蕭瑾然懸著的心放了半截。
「你醒了?」千嬌從外面進來,正好看著蕭瑾然起身。趕緊過去幫忙。
「嗯,師父說他」蕭瑾然壓低了聲音,可是聲音中的嘶啞還是顯而易見。
見蕭瑾然提了這事兒,千嬌十分興奮,抓著蕭瑾然的手指著說。「要我說,還是蠱王厲害。那麼一大點兒,要是不仔細看就以為是個痦子。」
蕭瑾然低頭,也發現自己身體上的異樣。右手中指的第二個指節上,多了一個小黑點。就跟痦子一般大小,不起眼兒,卻微微泛紅。
「師父說了,等它成了紅色,就說明跟你融為一體了。你不用擔心。我想這一天不會太遠。你不知道,就這麼一個小黑點,咬出來了這東西。」
千嬌說著,從身後桌子上點來一個盤子。白色的瓷盤子,上面躺著一條一尺多長,黑乎乎的東西。細線般粗細,不細看,真不知道那是一種蟲子。
「噁心吧,這還是個幼蟲呢!那付老狗說,這蟲子一直被司馬睿壓在胸口,否則也不會動不動就暈。要說這人也是堅強,尋常人早就受不得這撕咬心肺的痛了!」
雲淡風輕的故事背後,總會有不為人知的辛苦。蕭瑾然趴在司馬睿身邊看著天棚。腦子放空,靜靜地等著司馬睿的清醒。
司馬睿醒來的時候是傍晚時分,隨著他的清醒,伴隨而來的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人清醒了,沒傻,沒痴。壞消息是眼睛看不清了。
付成功與玫嬌仙人先後給他把脈,都說是蠱蟲取出時,傷了身子,能養好。卻沒說什麼時候能好。
屋內又是留下了兩個人。蕭瑾然皺著眉頭,眼淚在眼圈圈裡打轉。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司馬睿在最開始的時候,有一些接受不了,自己看不清東西的事實。可是等到大家呼呼啦啦啦的來,又呼呼啦啦的走了之後,司馬睿漸漸習慣了眼前的黑暗。
但卻習慣不了蕭瑾然的不出聲。
「對不起。」蕭瑾然鼻音沉重。
司馬睿摸索著,想要拉住蕭瑾然的手,卻十分的費力。不得不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