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這兩個字落地,一時間空氣都好似更寂靜了幾分。
紀時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茫然地眨了眨眼,整個人都有點兒懵,就這麼愣著,一時失去了補救的能力。
對面,顧晏恆倚牆站著,有那麼兩秒,他似乎也被這兩個字明顯砸得沒怎麼反應過來。
下一瞬。
男人一側的眉梢輕輕一動,他戲謔地看著眼前回神過後茫然又窘迫的紀時安,他抬手指尖摘下嘴裡的煙,不明顯地彎了彎唇,臉上多了點似笑非笑的情緒,接著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想不到這麼久不見——」
「你還是這麼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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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因為那晚的事兒,紀時安都沒好意思聯繫顧晏恆,一回想起來就尷尬得慌,恨不得找到地縫鑽進去。
她連在群里的發言的頻率都自覺降低了,生怕顧晏恆一看到她這邊的丁點動靜就回想起那晚她丟人的場面。
好在顧晏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回國,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所以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群里,這幾天都沒怎麼看到他露面。
紀時安偶爾休息時間翻看群里的聊天記錄,有時候從他們幾個幾十句無聊的瞎扯里才看得到顧晏恆偶爾一兩句回復的話。
不過這人話本來就不多,能好好說話的時候就更不多了,所以也算正常。
周五這天下午下班時間到的時候紀時安還在手術室里沒出來,林主任在心外難得有不加班的時候,先回家吃了飯,又特地給她打包了一份送到醫院來。
林主任見她沒在人也沒多留,將保溫餐盒放在她辦公室之後就離開了,等紀時安完成手術出來,飯菜還是熱的。
因為工作忙,這幾年紀時安難得有能在家吃飯的時候,聞到熟悉的味道頓時感動差點熱淚盈眶,將飯盒在辦公室一打開香味立馬就出來了,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很快聞著味道湊過來羨慕地瞧。
李池抱著自己的盒飯唉聲嘆氣:「要是此刻我也能吃到一口家裡的熱飯可多好,這吃口飯都要看人自由發揮的日子我真是服了。」
——醫院這邊食堂菜色挺多的,但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掌勺的幾位大廚做菜好像都十分看心情,一不小心容易手輕手重,所以眾所周知,每天在醫院能吃到什麼口味的食物全憑運氣。
紀時安笑:「這話說得,不給你吃口我都有罪惡感了。」
她左腳後跟輕輕往前一踢,滑輪座椅往後退了兩步,這餐盒裡裝的分量大概是出自每天都擔心她吃不飽的紀教授的手筆,豐盛得能吃撐兩個紀時安,她大手一揮,敲了敲桌面,頗有資本的樣子:「來,想吃什麼趕緊來挑,過時不候了。」
他們辦公室的氛圍一直挺和諧的,這會兒她一發話,大家也都不跟她客氣,一人領著雙筷子就屁股蹭著凳子挪了過來。
一頓飯吃完,紀時安整個人儘可能放鬆地靠進了椅子裡,她今晚值夜班,沒法走,只能借著飯後這點時間抓緊休息,恢復體力為今晚接下來的工作做準備。
紀時安一邊習慣性地打開微信,一邊伸手從抽屜里把午睡的抱枕抽出來抱在胸口,下巴墊上去,換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靠坐著。
紅楓巷的群里依舊熱鬧,整天閒著沒事幹的林子昂正扯著任庭說話。任庭開了個酒吧,雖然沒正經的工作,但他喜歡攝影,酒吧沒什麼大事的時候經常外出,所以也是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紀時安翻了幾條之後懶得再看,從會話框退了出來。她平時能夠聊微信的時間不多,所以經常聯繫的人基本都在第一頁的位置。
紀時安抿著唇往下翻。
她不過跟趙硯半個月沒有聯繫,這會兒他的聊天頭像就已經被各種推送信息和廣告往下擠,壓到了很後面的位置。
趙硯依舊沒有任何回復,紀時安現在都有點兒困惑了,是不是她一語成讖,這個人真的出什麼意外了。
紀時安認識趙硯是在高三那年。
為了讓高三生提前習慣高考的模式,每年幾個鄰近的中學之間都會為高三學生舉行每月一次的聯合考試,試卷由聯合學校的老師輪流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