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這一口鬱氣直到大軍出城時,都沒有覺得消散。
婉謝了堯夫人邀她入府吃飯的邀約,玉珠準備趕回店鋪。就在她要上馬車時,身後有人喊道:「六小姐,請留步!」
玉珠回頭一看,原來是白少朝自己走過來。便轉身施禮。
白少一身寬帶長衣,面容俊朗,笑容和煦,帶著京城貴族男子特有的寫意灑脫,笑著伸手請玉珠到他的馬車邊一敘。
當玉珠移步過去時,才發現馬車上還端坐著白夫人。
雖然上次在堯府的時候,白夫人曾經見過了這位六小姐,可那時她只是一心與堯夫人商討新建廟庵的事宜,並不曾細心留意這位堯家的女玉匠。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堯家二郎竟然被迷了心竅一般,想要迎娶這個身份低賤的女玉匠!當消息傳來時,她可真是半個字都不信!
但方才在高台之上,她親眼見了這女玉匠上了高台,給太尉大人佩戴信物,便不由得她不信了。當下便是替自己的女兒惋嘆,若是輸給了別的世家女倒也好說,可是眼高於頂的堯家二郎,千挑萬選,選出這麼一位來,實在是叫人詫異得不知說什麼才好!也難怪女兒這幾天日日哭泣,眼睛都紅腫了一片,這次送軍也沒有前來
不過心內雖然對這橫插一槓,奪走了她愛婿的女子不屑一顧,可是白夫人卻不能露在臉面上。四周許多隻眼,在聽聞了堯二少捨棄了白家的姑娘後,便等著看白家笑話。此番女兒沒來,又隱約坐實了傳聞。所以她便要刻意為之,這個女玉匠越是親近,越能體現白家的不在乎,進而打了那些等著看笑話之人的嘴巴。
於是白夫人便咽下心內的鄙夷,和顏悅色地向玉珠問詢了能否定製一套玉頭面的事宜。
說實在的,玉珠手頭積攢的單子兩個月都雕琢不出來,而白夫人要的又急,真是一時難以,可是開口回絕,豈不是得罪了這位京城裡的大戶?
正在為難時,白少適時開口了:「母親,六小姐此番承擔了皇家的玉器供應,乃皇商之一,恐怕一切還要以皇室供應為主,您要得這般急切,恐怕六小姐也是有心無力,這時間還是再通融一下為好倒是另一樁事,還請母親跟六小姐好好商議一番。」
白夫人笑了笑:「還是你想事情周到。那頭面倒也不急,可是有一樣卻不容耽擱,我之前連同幾位夫人承攬下了雲慈庵修繕的事宜,只是那玉佛一事尚未敲定,前幾天,我去見了太后,她老人家一聽是這等善事,便賜下了那塊罕見的大料美玉,可是該由何人雕琢還未敲定,但是滿京城也是有你與胡萬籌兩位玉師平分秋色,而這玉像又甚大,我想著若是能請你們二位攜手,這番功德也就圓滿了,胡玉師那邊已經應承下來了,不知六小姐的意思如何?」
玉珠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就如白公子所言,奴家積攢了不少的玉石單子,現在盤算不出時間,實在是不敢應承了夫人,耽擱了如此功德之事,待奴家回去算一算單子所需要趕的時間,再回復了白夫人如何?」
白夫人聽聞了此言,倒也沒有一意強為,只是微笑著希望六姑娘能應承下這揚名的好差事。
玉珠告辭準備迴轉到自己的馬車上時,白少又跟了過來,微笑著提醒六小姐後天去戶部核對今年內供的銀兩額度。每位皇商每年的內供額度不同,能搶得大份額度的,自然能賺得溝滿壕平,不然的話就是費力白吆喝一場,之前賠了錢倒搭銀子而破產的皇商也是大有人在的。
如今白少在朝堂兼管工戶兩部,要他這朝中一等大員來提醒一個小小皇商的內供賬目,實在是太過屈尊了,玉珠有些惶恐當下連忙應承了下來。
雖然店鋪里接下的單子不少,但是因為僱傭了許多手藝精湛的玉匠,大料的切割還有粗坯加工,都不用玉珠親自上手,只需查看了玉料的花紋,告知玉匠如何處理便好,只是到了最後的細雕需要玉珠來做。
送兵的第二天,玉珠倒是抽空入了一趟皇宮去見二姐。
蕭妃昨晚侍寢,清早起得也略晚些,當玉珠求見時,她是把早飯午飯並作了一處,正喝著米粥。
因為見的是自家的姐妹,蕭妃一時也就懶散了宮儀,沒有換衣,只叫玉珠進來,一同陪著再吃些。
玉珠見了見桌子上的清粥小菜,不由得皺眉道:「怎麼吃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