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凡隨著石天在冥遠神墓中穿行而過,一路疾馳,片刻之後竟是來到了這片荒原的盡頭。荒原以外既不是汪洋也不是大陸,而是一片無盡的虛空,打眼望去這片方圓數十萬頃的神墓宛若一個懸浮在虛空之中的島嶼一般,其上是湛藍的天穹,其下則是虛無縹緲的無盡薄霧。
對於這種奇異的景象陸一凡不由地連連稱奇,石天解釋說整個淨琉璃神界乃是呈寰宇混沌之態,而並非如婆娑五域那般天地分明。在神界之內只分四海八荒,而不分天地上下。神界內,一座座神邸如同島嶼一般懸浮在混沌之中,甚至就連汪洋都飄蕩在虛空之內,只不過神邸有界而汪洋無邊,所以極少有人能真正探知到四海之下究竟是怎樣一副景象,不過大抵也和冥遠神墓之下差不多,是一片無窮無盡的薄霧混沌。
陸一凡來到神界之後幾乎辨認不出方向,他甚至不知道此刻石天帶著他是朝東走還是朝西走,這裡有時日月同輝霞光萬丈,有時無日無月昏昏暗暗,有時候一下子冒出來好幾個日頭亮得刺眼,有時候卻又雲雨雷電從四面八方而來,令人不禁心生畏懼。
石天帶著陸一凡站在冥遠神墓的盡頭遙望著一望無窮的虛空,陸一凡只感覺此刻自己雙眼所見到的虛空,宛若在五域時夜晚所看到的星空一般,在遙不可及的遠方依稀能看到一個又一個光斑,就像夜空裡發光的星星。
石天指著那些光斑,淡淡地說道:「那些就是神邸,每一個光斑便是一個神邸。遠遠看去微不足道,但當你走近之後才會發現每一座神邸其實都極其巨大。」
「那冥遠神邸在哪?」陸一凡好奇地問道。
石天轉頭看了一眼他們剛剛穿行而過的神墓,道:「冥遠神邸與神墓同在一處,只不過冥遠神族落敗之後其神邸也被靖海神族夷為平地,剛剛我帶你穿行而過的地方其實就是昔日的冥遠神邸。」
「什麼?」石天的話令陸一凡再度大吃一驚,他急忙轉頭滿眼遲疑地望著身後的這片淒涼荒野,滿地的黃沙塵埃,哪裡還能看出來半點神邸的模樣?如果是在五域內,一座府邸即便是破敗上百年也依舊會留下些斷壁殘垣的痕跡,又豈會像眼前看到的這般寸草不生?
石天似乎看出了陸一凡的心思,解釋道:「神力所致一切皆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寸磚不留。這裡是淨琉璃神界,諸神出手便是滔天神力,你切莫用五域之人的心思來揣度神界。」
陸一凡平息波動不止的心情,凝聲道:「那我們怎麼去見你所說的那個人?」
「隨我來!」石天輕應一聲,接著伸手拽住陸一凡的胳膊,抬腳便徑直邁出神墓的邊沿,朝著無盡的虛空踏去。而就在陸一凡險些驚呼出聲的時候石天那踏入虛空中的一隻腳卻是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接著是雙腿、腰身、乃至大半個身子……這一幕就如同陷入沼澤泥潭一樣,詭異但卻順理成章的繼續發生著,「我們走!」石天話音未落,他拽著陸一凡胳膊的手臂便是猛地用力一拉,陸一凡下意識地朝著神墓外無盡的虛空跌落而去,瞬間整個人也跟著石天一起消失在這片虛無之中。
疾風陣陣,流光四濺,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飛快地變幻著,扭曲模糊直令陸一凡感到一陣眼花繚亂,左右環顧才發現這裡宛若一個巨大的漩渦隧道,而四面八方不斷向後退去耀眼光斑想必就是飄蕩在虛空之中的一座座神邸。
「你能跑多快?」石天的聲音陡然在陸一凡耳畔響起,此刻陸一凡的胳膊仍舊被石天死死拽著,他只看到石天腳步如飛一下下踏在虛無之中泛起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流光漣漪,而自己的身體則好似飛起來的風箏一般,被石天拽著向前快速閃掠著。
「什麼意思……」陸一凡沒明白石天的話,但他剛剛一張嘴一口疾風便是徑直灌入他的口中,把他後面的要說的話給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我們要去的地方距離冥遠神墓有數十萬里之遙,我若拽著你走只怕要兩個時辰才能抵達,倘若你能自己跟著我走,那我們或許用半個時辰就能離開這兒。」石天頭也不回地快速說道,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早已習慣了這裡的環境,因此他說話的時候似乎並沒被來往不斷的疾風所影響。
「離開這兒?」陸一凡一手捂著嘴,緩了口氣快速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神道。」石天道,「你可以看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