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她心裡嘀咕著,可小命還在人家手上握著,她不敢不從:「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息吧,這裡明天清晨再來收拾。」
賀蘭芝著重咬著清晨二字,盼望著月姑能趕緊發現屋裡情況不對,找人來救救她。
畢竟她這幾日,從來沒有清晨就起床過。
但是賀蘭芝好像高估了月姑,後者只是應了一聲,然後就真的關門走遠了。
【該死的!如果是王瀾,也許就能聽出我話中的意思了!】
賀蘭芝心裡暗暗後悔,她該暗示得更明顯一些的。
男人終於鬆開了手,唇角勾起一絲譏諷笑意:「怎麼,後悔沒有呼救了?」
賀蘭芝掩飾著內心的真實想法,只搖搖頭:「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早在之前你就殺了我。」
「哦?」男人微微挑眉,一邊跌跌撞撞去外間取酒水,一邊說,「若是留著你有用呢?或許明早,你的丫鬟推門而入時,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卸磨殺驢?】
【呸呸呸,這人太壞,指不定真幹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兒。】
【我得想想辦法。】
賀蘭芝強裝鎮定:「你不會。因為你受了傷,你需要有人幫你包紮傷口,也需要我替你打掩護。」
她現在賭的就是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巧舌如簧!」
男人坐在榻上,對她招手:「你過來。」
賀蘭芝緊張不已,只能憑藉著記憶和不多的光亮,步履蹣跚的走到了男人跟前。
緊接著,便是一件衣服充當麻繩,捆住了她的雙手。
「我稍作休息就會自行離開,到時我會解開的。」他說。
賀蘭芝知道自己賭對了,不由得鬆了口氣,不過也更好奇這男人的真實身份。
荊園在相府地處西北角,再往後是相府後花園,往東是祝成海和祝李氏的院子。
也沒聽說過祝武宣以前得罪過什麼人呀?
再說就算得罪人,他人都已經死了,什麼深仇大恨也不該報復在她身上。
賀蘭芝更願意相信,這個刺客是跟祝府其他人有關。
可深夜寂靜,賀蘭芝豎直了耳朵也沒聽到外面有人喊抓刺客,反倒是聽見男人好像窸窸窣窣解開了衣帶。
若是賀蘭芝這時候能看清,便能看見男人身形修長壯碩。
臂膀粗壯,腰身卻精細,八塊腹肌排列整齊,胸口和腰上是兩道還在泊泊流血的傷口。
他半靠在床榻上,用嘴咬開塞子,酒水灑在他傷口上。
「嘶——」
賀蘭芝聽見他倒吸了一口冷氣的聲音,這才知道原來酒是這個作用。
她雙手被捆綁在身前,只能不安的坐在床尾,磨蹭著想要解開繩子。
然而她眼睛看不見,根本不知道結頭在什麼位置,只能用嘴巴尋找著。
「說了不會要你的命,還這麼不老實?」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放鬆了不少,那股熟悉的感覺讓賀蘭芝心裡更加懷疑。
她嘟囔道:「總不能綁著手睡吧。」
男人輕笑她:「總不能讓你鬆了綁吧。」
【還學我!】
賀蘭芝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沒辦法,他雖然受了傷,但是力氣還挺大的。
忽然,她察覺到男人放下了酒瓶。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壯著膽子說:「你背上的傷口還沒處理。」
「多管閒事。」男人皺起眉頭,他確實背部還有傷,不過他一個人無法處理。
賀蘭芝知道自己猜對了:「你把酒壺拿給我呀,雖然我眼睛看不見,但是這點小事還是能做到的。」
男人背後的傷口疼得發癢,不知刀刃上是不是抹了毒。
他確定賀蘭芝無法自己解開束縛,於是將信將疑的把酒壺放在賀蘭芝的手心裡,背過身去,褪下了染血衣裳。
賀蘭芝一隻手握著酒壺,另一隻手試探性的摸了摸前方。
男人是背對著她坐下的,微涼指尖觸碰到他肩膀,她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