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當然知道,而且,也確實就是他自己做的。
這種虛報採購,拉高成本的做法在大宋這個時代雖然沒什麼意義,可是在後世卻是十分常見的平賬、瞞稅伎倆。
說白了,就是一萬塊錢買個馬桶蓋,或者大幾千一顆螺絲釘的段子。
......
也別覺得這都是誇張或者杜撰出來的,事實上,在後世這是普遍的現象,即使不是為了偷稅,也可以用來把賬做的很好看。
當然了,大宋的商稅不以盈利為標準,商合的賬也沒有任何監管機構盯著,甚至唐奕掙了多少錢,也沒義務讓別人知道。
這麼看起來,虛報的做法好像沒什麼用,更何況他也不需要偷稅。商合的大股東是皇帝,這個錢是交到朝廷,還是進了趙曙的腰包,基本沒區別。
那話說回來,唐奕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而且看曹佾等人的反應,好似極為緊張一般,這又是為何呢?
原因很簡單,這天下間哪有不透風的牆?
表面上看,唐奕這個大宋首富跟別人沒有半毛錢關係,可是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唐雨手裡的那本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比唐奕還關心他自己到底掙了多少錢。
說一組數字大伙兒就都明白了。
去歲大宋朝廷的稅錢是兩億八千萬貫,這其中,農稅只占兩成不到,甚至接近一成;商稅占了一半;剩下的是海商收入。
也就是說,商稅去歲報收一億四千萬貫,不少了吧?
豈止是不少,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
這充分證明了如今大宋的商貿行為是何其發達,簡直可以說是盛世空前。
那麼問題來了,觀瀾商合又盈利幾何呢?
這個幾乎壟斷著大宋的金融、零售業、運輸業、毛紡和酒業的龐然大物到底掙了多少錢?
賬面上是七千萬貫,正好是朝廷收入的四分之一。
「.....」
這也就是在大宋啊,換做後世,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允許一個利益集團年收入達到國家稅收的四分之一。
而事實上,這四分之一還是唐奕在賬上做了手腳之後的數目。
如果不是唐雨發現的那些「高價麻繩」、「黃金船釘」等等等等,把商合的年入稀釋到了接近實際收入的五分之一,那麼,七千萬就特麼得變成三億五了。
什麼概念?
概念就是,唐奕帶著曹潘王楊幾家,一年搜刮的民財比財政收入都特麼高。
要是真的據實入賬......
呵呵,誰還能容得下這個觀瀾商合!?
朝堂上面,那也不是現在這般試探著來了,早有人跟唐奕玩命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唐奕再狂,他可以說「先定個小目標,掙它一個億」,但是,他要是敢說一年掙一個大宋......
呵呵,那他絕看不見明早的太陽。
......
這件事唐奕知道,曹潘王楊幾家也知道,甚至當今官家趙曙亦知內情。
但是,除了各州具體施行的商合親信,也僅限於此。
誰會想到,卻被唐雨給識破了。
得虧當下沒有外人,要是傳了出去,不說天崩地裂,也得是地動山搖的大麻煩了。
望著被君欣卓和福康領走的唐雨,曹國舅還是不太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
「我說子浩.....」
「這些話不會是你事先教好,專門來嚇唬咱們的吧?」
「這......這孩子也太妖了!」
唐奕苦笑,「我也嚇了一跳,她這都跟誰學的?」
那邊潘豐卻是冷靜得多,「倒也不奇怪,你也不想想,小糖身邊都是些什麼人?」
這孩子打出娘胎那天起,從涯州到開封,身邊就沒有低於相公這個級別的人物,唐家進進出來也都是大宋最頂尖的大腦,就是熏也熏出三分妖氣來了。
張晉文亦道:「晏殊十四歲高中,甘羅十二歲拜相,就連小糖他爹也是十四歲出鄧州,一鳴天下驚!」
「有啥可稀奇的?再妖,還能妖得過唐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