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玉衡嫁進來沖喜之後,雪千重的身子似乎就好了不少,至少他能自己坐起身,能在僕人的攙扶之下下床走動了。
雪千重的七個姐姐見此自然是欣喜異常,連帶著看沈玉衡也覺得順眼了不少。對著沈玉衡也能露出點笑容來。
沈玉衡卻對他們一點都不在意。她生命漫長,哪裡還需要去顧慮這些凡人的看法?她所在意的,只有雪千重一人而已。
她晨起帶著他去看花,嬌嫩的花瓣上,透明的露珠顫顫巍巍的晃動著,雪千重看見那盛開的花朵,仿佛心情也好了不少。
「咳咳,若是,咳咳,百花同開,咳咳,那就好了。」他每說兩個字,就要咳上半天,幾乎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沈玉衡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聽他這麼說,頓時笑了起來。
「那還不簡單?」
只見她一拍手,那花園裡的花頓時都開了起來,哪怕是那些不符時節的梅花一類,也灼灼盛開了起來,百花盛放之景,在他的眼前鋪陳開來。
他從沒見過這麼多的花一起盛開,就像他從沒見過一個人能令百花聽令。
在最初的震撼過後,他只剩下對於沈玉衡的懷疑。
是什麼人,能讓百花都聽令?
沈玉衡卻仿佛絲毫沒有想到他會懷疑她一般,只見她又一拍手,百鳥忽然在天空中聚集,彩鳳飛舞,雄鷹翱翔,各種鳥鳴匯成優美的韻律,已經被百花同開之景震撼過的雪千重見到這樣的情景,整個人仿佛都不會動了一般,愣愣的看著那勝景不言語。
沈玉衡又一拍手,眼前的場景都散去了,仿佛只是幻夢一場一般。
「叫他們開太久他們也累的慌,等到哪日阿重你想看,我再叫他們開就是了。」沈玉衡眉眼彎著,笑嘻嘻的對著雪千重說道。
「你是人是妖?」雪千重聲音有些顫抖,眸色晦暗不明的看著她。
她是人還是妖?或者她就是傳說中的仙人?還是如同話本子裡說的那般,她就是他的黃粱一夢,夢醒了一切都是虛妄?
他的眼底一片陰翳,沈玉衡卻好似渾然不覺一般,依舊滿面都是笑容,一雙杏眼裡都被笑意盈滿。
「我是仙人啊。乘雲氣御飛龍,翻手雲覆手雨,逍遙天地間,這世間,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他的眸色更暗,黑黝黝的雙眸只剩下一片暗沉。
仙人,仙人,仙人是隨時都可以離開嗎?
不,他不會允許她離開!既然嫁給了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不管她是什麼,都別想從他的身邊逃開!
「是嗎?我竟然娶了個仙人娘子。」他眸中驀然綻開笑意,如同白雪初融,融融的只剩下一片暖意。
「不說這些了,出來這麼久想來你也累了,我帶你回去。」沈玉衡卻沒接下他的話,而是笑吟吟的挽住他的手,攙著他往回走。
這一次她遇見他如此早,就絕對不會讓他再那麼離開,她會帶著他修仙,一起走上那仙路!
雪千重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早上受了風,回去之後就咳出血來,當夜就發起了高燒,整個人活像煮熟的蝦子似的。
雪千重這麼一病,頓時急壞了雪家的幾個姑娘,那幾個姑娘個個恨恨的看著沈玉衡,似乎恨不得把她活剮了一般!
都是這女人,若不是她,小弟怎麼會又染了風寒?
那留著山羊鬍子的老大夫給雪千重診了脈,又望聞問切一番之後,不禁搖了搖頭。
見老大夫搖頭,雪家的幾個姑娘頓時急了,問那老大夫雪千重如今身體如何了。
「雪公子本就體質陰寒,如今又患了消渴疾,能撐到如今已經是奇蹟了,幾位姑娘還是……」老大夫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個雪千重雪公子的狀況在南浦哪個大夫不知道?見一點風就要風寒,受一點傷就傷寒,哪怕足不出戶,也總是染上什麼奇怪的病,如今又患了消渴疾,怕是已經沒幾天活頭了。
不過自打雪千重出生,他們就私下斷言這孩子活不了幾日,雪千重還不是好好的活到了如今?中間可能生出的變故,誰知道呢?
那幾個姑娘頓時齊刷刷的落下淚來,送走了老大夫,個個在雪千重床邊哭成了淚人。
雪千重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