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黃馬的騎兵隊,上百名專門挑選過的身高體態差不多的壯小伙身著禮服手持軍刀昂然前行,很是氣派。第三隊則是全新軍裝槍刺齊全的步兵,新打得綁腿與鋥亮的馬靴,小步子邁得整齊有力。第四隊更是威猛,十幾門大炮在騾馬牽引下「隆隆」駛過,高昂的炮口懾人心神;第五隊便是張宗昌最為心愛的毛子衛隊,一個個皮膚雪白的大鼻子凶神惡煞的橫著壓過來,怕慣了洋大人的同胞們看到督辦大人居然能驅策這些傢伙,很是有威儀。利害利害!
再後面,就是張宗昌的車隊了。六輛嶄新地小汽車並列成行,跟在後面慢慢行進,張大人從車窗裡面探出一隻手來,白手套矜持的擺動著,很是親民啊。
拜會過衍聖公之後。張宗昌下榻忠恕堂。第二日齋戒沐浴後,先在狀元王壽彭的引導下排練一番,其後吉時已到,張大人捏著王狀元擬的講稿致辭:「我張宗昌小的時候是個窮人,又是個粗人,長大之後闖關東,闖到今天變成了武人。我同許多的地文武官員來到孔夫子的家鄉。恭敬的祭這位老夫子……我的祝詞和講稿是王狀元寫的,我已經印出來了,準備每人發你們一張……咱們大家要一同向孔夫子好好的學習,這些年有人要打倒孔家店。我看打不到,我準備撥一筆款子重修孔廟,修完這裡再修奎文閣,他們砸他們的,咱們修咱們地……。」這片祭文名字是「孝悌為仁之本」。
張宗昌責令山東的六所大學合併成一所,在陳曉奇的邀請之下全體搬入了仍然空著三分之一的大學城,王狀元壽彭公任校長,陳曉奇任名譽董事---給錢給地方了嘛!內設文、法、工、農、醫五個學院,計有中國哲學、中國文學、法律、政治經濟、商學、機械、機織、應用化學、採礦、農學、林學、蠶學、醫學13個系。並有附屬中學。
張宗昌雖然大字不識,但是因其幼年失教導致自己變成老粗,因此深以為恨,本著矯枉過正地原則,他在山東大肆推行孔學。凡是古老的必定是好的,凡是宣揚新學的定要扳倒。他曾經出資刻印了世上最精緻的一版《十三經》,四處送人,為一派復古尊孔著大力稱讚,卻也招來當時所謂「新文化運動者」的大肆譏諷。
山東大學新立,中文課不得講西方文學,只能講孔孟禮義,好壞且不論,反正陳曉奇對此沒什麼意見。他甚至專門請來了一位在當地有些名聲的先生來自己的學校講課。只不過此夫子屬於那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類型,尊孔者說其狂悖不羈。新文化人稱其頑固不化,反正哪一面都不討好,但是其卻甘之如飴我行我素,不因他人之攻而改換顏色,也算是奇人一個。
此先生姓孔名卻字退思,現年五十有六,據說跟聖人孔子有著不知道多少代地親戚關係,但是他自己貌似從來沒承認過。家學淵源,弱冠時已經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青年才俊,惜乎當時正值清季,他這樣的年輕人紛紛浮舟東渡扶桑求取新學與救過方略,而將束髮以來啟蒙致知的學問棄如弊屐。孔某卻不跟風不順勢,讓對他期望甚高的許多「開明之士」甚為失望,加之其地一些文化論調與康梁相類,在本地多被斥為「守舊派」、「保皇黨」。
及至滿清皇朝轟然倒塌,天下皆「民國」矣,於是乎不管是出洋旅遊了幾年混了個野雞大學文憑回來的,還是與一班地痞流氓打家劫舍巧取豪奪的浪蕩之輩,紛紛聲稱這民主大業有自己很重要的一份功勞,便是某些死死抱著皇家正統的牌位不放的所謂「宿儒」們也急急改換門庭,大肆鼓吹新學新教,拍胸脯表忠心翻臉不認人。
孔先生卻不咸不淡的說:「我家院牆倒了,原以為是風吹雨打日久失修所致,想不到除了天災**之外,那爛泥里的幾條蟲孑居然也出了大力,真是佩服萬分!」
這話說得太惡毒,打擊面太廣了,孔某頓時成為眾矢之的,人人敬而遠之,視其為不可救藥不可結交之人。其也毫不在乎,自居草堂閒讀書,怡然自樂。
軍閥並起之後,不管出於什麼目地,自袁世凱始他們皆以復興中國傳統文化為口號,以不同形式來行舊禮念古文,似張宗昌這般地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而陳曉奇這樣的受到後世「中華文明偉大復興」口號和行動「毒害」地大好青年其實心中早有想法,此時正好順勢而為,在諸多的人選之中刪減數次,最後選定幾位頗有些風骨的夫子請來任教,孔退思先生便是其中之
一百零九章齊魯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