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著一群和尚作甚?」
華燈初上,王通一路尾行,來到城外寺院,看到群僧入住,不由陷入沉思。
此時歐陽希夷自身後走出,詫異地問道。
「覺得有些不對勁,恐怕是一時心血來潮,胡思亂想吧!」
王通自嘲著笑笑,朝江都走去。
那種感覺實在是稍縱即逝,他一路跟隨後,也覺得自己有些沒道理。
即便是得道高僧,終究也是有喜怒哀樂的人,即便一時心情不佳,又有何異?
可讓他再拜會大德聖僧,卻是怎麼也不願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歐陽希夷一生歷經風雨,怎會不知這類年輕人的思想,與他並肩而行,點了一句:「以你之才華,必有大好前程,何必急於一時,投靠太子?」
「我乃寒門,家道中落,不比世家子弟!」
王通搖頭,眼中現出堅定:「太子開鑿運河,雄圖偉業,利在千秋,正是我等大展拳腳之際,這種機會,豈容錯過?」
「什麼雄圖偉業,分明是好大喜功!」
歐陽希夷卻不同意,瞪著眼睛:「你沒看到那些倒在路上的農夫麼,尚是太子,就如此肆意妄為,登基之後,定是無道昏君!」
「自古帝王修建宮殿,都有數萬農夫死傷,此運河一開,必能福澤千秋萬代,哪裡是肆意妄為?」
王通搖頭,心中一動,拱了拱手,轉身離去:「歐陽大哥,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此別過吧!」
「你!好啊!好啊!」
歐陽希夷大怒,忿忿拂袖,轉身走了。
然而步出一條巷子,他想到王通剛才的那個眼神,施展輕功,轉了回去。
「賊子爾敢!」
頓時間,他目眥欲裂地看到一名白衣文士鬼魅現身,掐住王通脖子,將其提起。
歐陽希夷背後的鐵劍驟然出鞘,長虹暴現,閃電霹靂,刺了過去。
「哦?你這孩子竟有如此急智,設伏誘我?」
白衣文士頭也不回,長袖一卷,歐陽希夷駭然發現自己的勁力竟消失大半,然後以更加兇猛之勢洶湧而來。
他咬牙出劍,霎那間交擊了十數下,卻終究不敵這神乎其神的奇功,狂噴一口鮮血,跌退而出。
「你是良才美玉,可願拜我為師?」
至始至終,白衣文士都沒有看歐陽希夷一眼,打量著王通,露出喜意來。
「這人有病!」
王通驚怒不已。
他生性聰慧,總覺得大德有異,假意與歐陽希夷鬧掰,正是想引蛇出洞,沒想到在江湖中也是一流好手的歐陽希夷,竟是被玩弄於鼓掌,恐怕寧道奇前來,也就如此了!
「嗯?」
白衣文士沒有得到回應,目光一厲,突然鬆手,鬼魅般橫移數丈,來到歐陽希夷身前,一腳點在他的喉頭上。
「歐陽大哥!」
在王通目眥欲裂的注視下,歐陽希夷向後倒去,怒目圓瞪,死不瞑目。
「考慮好了麼?」
白衣文士瞬殺一人,再度轉回,王通還未落地,又被掐住脖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通面孔漲紅,終於喊道:「師父!」
他屈服了,滿心屈辱。
「日後你會知道,拜我為師,當是一件幸事!」
白衣文士自然就是石之軒,年過五十的他,確實要尋找傳人了。
且不說補天閣和花間派的傳承,不死印法這種驚世絕學,總不能失傳,他滿腹才華,宏偉抱負,也要後繼有人。
「走吧!」
石之軒提著王通,左轉右繞,很快來到處小院,裡面正有一人,磨著一柄滿是缺口的長刀。
「莫非是昔日的嶺南宋閥之主宋缺?」
王通看了看那人空空蕩蕩的右袖,瞳孔猛然收縮。
如今已經沒有所謂的嶺南宋閥了,甚至遠在島上的南海派,都被大隋滅之。
而宋缺也遭到通緝,由於其獨臂特徵,王通本以為他在大隋境內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