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退出營門,聽見不遠處的樹林裡吹響了號角,接著見到魏延一馬當先沖了出來,揮槍大叫道:「逆賊還不下馬擒,更待何時?」
雷薄驟然中伏,心中早已惶恐不安,又曾親眼看見魏延連王越的劍招都破了,自己想必更加不是對手,根本無心戀戰,略抵擋了數招落荒而逃。魏延見他逃進密林,黑夜中也不敢去追,只在後面叫罵了幾聲不再追趕,卻回軍圍殺還留在營中的敗兵了。
這些敗兵見雷薄跑了,士氣立刻降到了谷底,再加上典韋鮑出兩個殺神大喊大喝著從後面掩殺過來,哪還有膽量再作交戰。除了後軍的少數人順利逃走以外,大部分賊兵隨便被魏延吆喝兩聲放下兵器投降了,讓他大感無趣。
雷薄仗著地形通熟,不一會轉出了林子來到山路上,看身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十個隨從,忍不住心頭酸楚,幾乎要掉下淚來。一個隨從見機地道:「當家的不必太過傷心,所謂留得嵩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寨中還有好幾千兄弟,還有袁將軍源源不斷地輸送兵器和輜重,只要能守住山寨,很快可以捲土重來的。」
雷薄奮然道:「說的對,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只不過劫營不成反受其害而已,沒有傷到我的根本,我很快可以捲土重來的。」
一行人馬上又高高興興起來,竟仿佛打了場勝仗一般,還有人討論起要不要去林子裡打只兔子或者山雞回去作早餐。此時長夜將盡,熹微的晨光拉開薄霧的輕紗,展示出一幅寧謐安詳的畫面,想起早餐,每個人臉上都浮起了幸福的笑容。
正在高興著,前方路旁一塊大石頭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這條路是他們早走慣了的,對於這塊當作路標的石頭也熟得不能再熟。石頭的左邊是大路,可以通行兵馬,右邊是小路,是附近的藥農上山採藥所走的,雖然艱澀難行,卻也能繞到山寨後方的哨口。
本來這塊石頭放在這裡默默無聞許多年了,或許還將一直默默無聞下去,可是今天,不知是誰在石頭上顯眼的位置用白堊灰畫了一個大大向左的箭頭,旁邊還寫上一行字「雷薄依此箭頭而行。」
雷薄認真地看了一會,問道:「這定是秋明那廝搞的鬼,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
馬上有個跟班道:「以我看,這是那個小子故弄玄虛想要嚇嚇咱們而已,我們完全沒必要被他嚇倒,該怎麼走怎麼走,走左邊。」
旁邊的人反駁道:「那狗官官職雖不高,可是詭計多端,不得不防。昨夜出來劫營,也是你拼命遊說當家的,說官軍絕不會有防備,現在又怎麼說?當家的切不可中了他們的毒計自蹈險地,我看應該走右邊。」
先前那人憤怒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你怎知右邊不是險地?說不定他們故意弄個牌子來嚇阻我們,讓我們不敢走大陸,卻把伏兵安排在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