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是無情的,哪怕底下的人再不願意,這場大戲還是落幕了。雖然羲月前世並不怎麼喜歡戲曲,但這一刻,她真的是希望在多聽一會,哪怕真的就一會。
柳芸在戲結束的時候說到:「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不過今天也算過癮了。羲月,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羲月說道:「我想先去見見梅蘭芳先生,你們先回去吧。「
柳芸問道:「你怎麼對梅先生感興趣了?梅先生可是不好見的。「
羲月說道:「他戲唱的好,我有個想法想和他交流一下。「
想法?難道羲月在戲曲上也造詣?柳芸不知道,也不打算追問,說道:「可是我們不認識梅先生,想見他不是那麼容易的,聽說梅先生很少見外客的。「她想幫羲月,可是一時之間她也沒有辦法。
許恆聽了這話就說道:「我倒是可以引薦一下。「他不怕羲月有所求,就怕她無所求。至於是為了見別人男人,呵呵,你是在懷疑我的智商嗎?不說梅蘭芳早就結婚了,這年紀也不匹配,再說他對自己可是很有信心的,也相信羲月的眼光。
羲月說道:「那就麻煩你了。「其實羲月也有很多辦法,但還是正常一點的途徑比較好。
許恆笑著說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就是想你麻煩我,最好麻煩我一輩子,許恆心想。
「你們先在這等一會,我去安排一下。」許恆說道,在這等總比待會在門外等比較好。雖然許恆可以直接帶人去,但是這樣比較失禮,他可不能給羲月留下這樣的印象。
柳芸說道:「那就麻煩你了,我和羲月在這等,要是見不到也沒關係的。」
許恆說道:「我知道了,我先去了。」
許恆走了以後,柳芸就說到:「許少爺還真是懂理解,按他的身份直接帶人過去也是沒什麼的。」
羲月有些疑惑許恆地位很高嗎,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柳芸見羲月有些不解,就解釋說道:「你還不知道嗎,許恆的父親是上海華人商會的會長,是租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就連美國人和日本人都要禮讓三分,說是上海的土皇帝都不為過。「
羲月說道:「商會會長有這麼高的地位嗎?「商會雖然有一定地位,但是怎麼可能和當權政府以及租界政府勢力抗衡呢。
柳芸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聽說許恆的父親許景霖不僅掌控著上海的各大碼頭,還有軍閥勢力的支持。「
原來如此,這個年頭,沒有武力,一切都是空的。但就算不知道這個許景霖涉及的是哪一方的勢力。現在上海灘被日本人攻占,汪偽政府馬上就要入駐了,許家會不會受到衝擊。不過這些關她什麼事,人家既然現在不急,必然有保全自己的辦法。人與人之間的紛擾她都不想參與,何況是政權。
柳芸又說道:「雖然許家家世很好,但是現在租界也不太平,許家涉及政權之爭,也不知道能不能經受得住。我們女人需要不是轟轟烈烈,不過是一份平淡的生活,或許許家不是一個好選擇。」說完,柳芸又想起了顧涼,那會是一個好選擇嗎。動盪的年代啊,什麼都變得艱難了。
羲月默然無語,她能回答什麼。回答她本來就不喜歡許恆,還是她不是女人,還是說她不喜歡平淡,喜歡顛沛流離啊。然而羲月的沉默,在柳芸看來卻是對許恆的喜歡。柳芸到也不是絕對許家不好,若是羲月喜歡許恆,她也是樂見其成的。
過了一會,許恆就回來了。他走到羲月邊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梅先生現在在卸妝,我們現在過去正好差不多。」
羲月說道:「那我們就過去吧。」
柳芸也說道:「我也過去看看,正好見見梅先生的風采。」
許恆說道:「反正都是見,我們一起。」
三人來到後台,牆上掛滿了各種道具和戲服。這個年代有一種匠人精神,那就是什麼都要做好,那些道具和戲服件件都很精美,看得出是花了功夫的。梅蘭芳先生有自己的休息室,羲月幾個人到的時候,梅先生已經梳洗結束了。
羲月見到他的時候,梅蘭芳先生剛剛洗完臉,臉上特別光滑乾淨。他穿著一雙黑色的布鞋,黑色的褲子,一件月白色的內衫,簡簡單單的這個時代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