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闖了進來,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疊在一起。
過了能有十幾分鐘的光景,素葉才開口,聲音乾澀,「送我回舅舅家吧,我已經沒事了。」紀東岩做事周全,聽說在回京的途中就給舅舅一家打了電話。
要是按照在醫院裡的身體狀況,她打死都不會回舅舅那兒,她喜歡跟人分享快樂,但從不習慣跟人分享痛苦,從母親離世後她就明白,痛苦這種事能越少人承受就越好,何必拉著別人一同悲傷?
紀東岩聞言後一口否決,「不行,你現在走我不放心。」
&真的沒事。」她輕聲強調。
紀東岩依舊不同意。
&麼,你總要上班吧?」
紀東岩看著她輕輕笑了笑,「我現在正跟年柏彥打持久戰,這個瘋子。」
素葉的心咯噔一下。
&葉。」紀東岩放開她,伸手輕輕箍住了她的雙肩,目光柔和憐惜,「就算你多麼不想連累我都已經晚了,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住在我這兒,等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再走我不攔你。」
他的眼裡是她頸部上還殘留的淤青,駭人的痕跡,不難看出年柏彥當時的憤怒,他不敢想像如果當時再多晚一分鐘趕來的話素葉會不會真的被他掐死,當他闖進房間的時候,誤以為是見到了個惡魔,年柏彥的那雙眼冰冷得嚇人,而素葉在他的手指間宛若一朵即將凋零的殘花,無聲無息的,沒了知覺。
當時是年柏宵通知他的,年柏宵像是預感到會出事似的趕緊給他打了個電話,通知他說,年柏彥趕往了杭州。
在杭州,他要是想找到素葉困難了點,但想打聽到年柏彥的下落那就易如反掌了。
只是,他還是來晚了。
他壓根想像不到年柏彥會差點掐死素葉。
當時醫生和護士來了一大群,那個被年柏彥嚇得落荒而逃的護士甚至還報了警,警方也趕到了現場。當素葉軟綿綿地失去了意識,昏倒在他懷裡時,警方帶走了年柏彥。
他永遠記得,年柏彥臨離開時看著他的眼神,鋒利的眸光像是刀子似的,恨不得直插他的心臟。
年柏彥被警方帶回警局問話,紀東岩清楚知道憑藉年柏彥的人脈很快就能從警局裡出來,他簡單地詢問了醫生,也大致了解了情況,便帶著素葉趕緊離開了杭州。
回到北京的素葉,身體狀況極差,她昏昏睡睡個不停,然後又是高燒不退又是說胡話流淚,他便請了家庭醫生,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24小時照看。
素葉再遲鈍也能聽出紀東岩的畫外音,她看著他,「年柏彥對你做了什麼?」
&事,他只是不服氣我把你帶走吧。」紀東岩輕描淡寫。
真實情況是,當年柏彥回京那晚,便主動狙擊了紀氏股價,在股票市場上發了一次狠招,他只顧著照看素葉,卻忘了盛怒之下的年柏彥會做出攻擊性的舉動,攻擊來得猝不及防,也是讓紀東岩始料未及的。
他從沒見過年柏彥這麼失去理智過,利用商場這個戰場,來對他發出私人的、攻擊性的報復,他也沒料到依照精石現在的狀況,竟還能跟他周旋。
不得不說,這個年柏彥玩轉了商場規則和股票行情。
素葉看了他良久,二話沒說掙扎著起身,紀東岩見狀一把拉住了她,阻止了她離開的行為,目光凝重了起來,「真的要斗的話,我未必就會輸。」
她震驚地看著他,半晌後無力搖頭。
不是她要的結果。
她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這個地方不需要太熟悉,甚至是陌生的,也不需要有多少人認識她,因為這樣她就不用活在同情的目光里。
她不想被人打擾,也不想去打擾到誰,安安靜靜的舔舐自己的傷口,就這麼簡單。
但是,怎麼越是簡單的事就越難以實現呢?
她無法去猜測年柏彥究竟對紀東岩能做什麼,只是現在這樣一個她,在別人都活的輕鬆自在的生活里增添一份負擔,這不是她想要的。
紀東岩沒給她太多說話的機會,乾脆將她抱起,輕輕放在了床上,按著她一字一句道,「素葉,我有大把的時間盯著你,不要有那麼多的想法,也不要有那麼多的顧慮,你在我這兒安心地養著,只要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