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端起了桌上的茶盞,微微撥了撥茶蓋,淺啜了一口茶水。頓覺香氣撲鼻,心情自然也舒暢了不少,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起來吧。」
望著沈霍緩緩站起了身,復又說道:「近幾日御花園裡的春色極佳,朕想著今日在御花園賞花。」頓了頓,定睛望著沈霍,目光當中自然是別有深意,幾乎是極為淡然的說道:「朕已經命人,前往朝中各官員家中送了請帖,邀眾臣攜女兒入宮,一同賞花。」
一邊說著,一邊細細的觀察著眼前的沈霍,微微眯起了眼,又說道:「你到時可要好好賞花,莫要辜負了這滿園的春色才是。」
沈霍聽著皇上這一番話,頓時心中便有些明白了過來。此次在宮中御花園舉辦賞花宴,偏生又邀請了眾臣攜女兒前來。皇上的意思,沈霍是再清楚不過了。
況且他最後一句,讓沈霍好好賞花,莫要辜負滿園的春色,顯然是一語雙關,自然是帶了幾分別的意思。
沈霍眼中迅速的閃過了一絲無奈,皇上既然已經如此安排了,請帖已經送出去了,自然是在沒有迴旋的餘地。思及此,極力掩飾了面上的不悅之情,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是,兒臣遵旨。」
彼時,楚府中,楚和房中。
楚和手中拿著方才楚太尉命人送來的請帖,臉上滿是喜色,好似是得了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一般,「賞花宴……」口中喃喃念著,眼中依然閃爍著些許光芒,心中自是在盤算著些什麼。
門外傳來了緩緩的腳步聲,楚和將手中的請帖放置於桌上。抬眸望去,見果然是楚太尉,隨即站起了身子,眼裡也滿是笑意,福了福身子,柔聲道:「父親。」
楚太尉一邊望著楚和,一邊走入了房門,隨即目光便轉移到了桌上放著的那張請帖上,朗聲笑道:「我當是什麼事讓你高興成這個樣子。」
楚和緩緩直起了身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女兒知道,此番皇上在宮中御花園舉辦賞花宴,又要眾大臣攜女兒入宮,定然不單單是因著賞花宴,而是為著給太子殿下擇妃。」
楚太尉聽著楚和的這句話,朗聲又笑了一聲,隨即便坐在了位子,接過了侍女遞過來的茶盞,喝了一口茶之後,才滿含笑意地望向眼前的楚和,說道:「你倒是看的明白,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就已經知道了。」
楚和聞言,自是勾頜淺笑,梨渦深陷,煞是好看。這楚和向來便有「西京第一美人」的美稱,容貌在西京可是一等一的,更不必論才藝之類,自小便受著良好的教育與薰陶,方方面面都是極為好的。
「父親不是也希望,女兒能夠嫁入東宮,成為太子殿下的正妃嗎?」楚和一邊說著,一邊又拿起了桌上的請帖,反覆的看著。
楚太尉望著自家女兒的模樣,臉上早已是笑開了花。楚和說的沒錯,他的意願,本來就是讓楚和嫁入東宮。待到日後沈霍繼位,她便是名正言順的一國之母了。
一晌午的時間恍然過去,轉眼便已經到了午時後。御花園中已然是熙熙攘攘,沈霍自然是同皇上站在一處,又有朝中大臣及其女兒,三三兩兩的入宮來。
沈霍在人群當中尋找著何所依的身影,卻是遲遲沒有找到,心中不免有了些焦急。按理說皇上派人去送了請帖,這朝中眾臣自然是會應約而來,何徽身為丞相,自是不會拒絕。
沈霍腦海中思索著許多,臉上也是一時失神,眸光當中有些許空洞。隱約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循著聲音望去,見果然是何所依同何徽,心下頓時便有些激動了起來,目光直勾勾的望向了那邊。
何所依抬眸時,自然也望見了沈霍,心中自然是有些許激動,但面上卻忍住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極為淡定地低垂了眸子,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來。
皇上自然是注意到了沈霍的神情有些不大對勁,隨著沈霍的目光望去,望見了何徽與何所依。眸光一閃,似乎是在思索著些什麼,清咳了一聲,朝著身側沈霍道:「怎麼了?」
沈霍見著皇上問自己,這才發覺自己方才的神情定然是被皇上看到。略略有些異樣的神情,隨即又很快消逝。在整個西京,自己與何所依之間的關係,眾人皆是有所知曉,倒也不懼皇上知道。
「兒臣只是看,那邊的花開得倒好,不如去那邊賞花。」沈霍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