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僂著背蜷縮著,看不清臉,只能聽到嘴裡發出的哼哼唧唧。
他的後背上有一隻腳,腳面上去是一身的蓑衣,蓑帽下一張不甚情願的眉清目秀的臉……
「侍書?」白清霜驚訝的低叫了一聲,本能的四下掃視了一邊,小心肝才放下來一些,沒有看見許景玹。
白清霜的舉動和表情可都在侍書的眼睛裡看著呢,嘴角克制不住的抽了抽,他就算是再遲鈍,也看的出來這小丫頭根本就不想見到他家主子呢。可他家那傻不拉幾的主子卻好像著了魔似的總是惦記著她,連下這麼大的雨,也要……
好吧,有錢就是任性哪,有權那就不只是任性了。
「這是什麼情況?」白清霜指了指地上哼哼唧唧的男人,看著侍書問道。
「喂,你自己說!」侍書絕對不想和白清霜說話,絕對不想,就是主子在,他也堅決不想,何況這會兒主子早就被侍劍逮回宮裡去了。
好不容易風寒好了點兒,要是再感了風寒,他和侍劍的腦袋就別想保住了。因此,他才逼不得已的留下來處理主子交代的事情。
被踢了一腳的落湯雞男子痛苦的低吼了一聲,抱著肚子打了個滾,露出一張苦瓜臉。八字眉往下撇,一雙死魚眼眼白多眼黑少,大約是因為又冷又痛,臉色顯得非常的蒼白。
「哼唧什麼,還不快點老實交代,小爺我還有事呢!」見死魚眼不肯說話,侍書毫不留情的又踢了他一腳,眼底的厭惡十分的明顯。
回宮之後,他一定要把這鞋子扔了。沾了小偷的氣息,他嫌髒。
這一腳踢得可真重,白清霜和婉娘他們都覺得肉疼了一下。
「那個。這位小哥,有話好好說。可別鬧出人命來啊!」周明是個憨實的,又經常在外做粗活,看慣了那些工友們打架時的場面,也看得出來侍書這一腳真的沒有留情,這死魚眼的痛苦不是假冒的。
侍書聞言翻了個白眼瞪著周明道:「怎麼,你同情他,那小爺就放了他,你們到時候可別後悔啊!」
大約是侍書的這句話給了死魚眼一線希望。他立即哼唧的更加殷勤了。
周明被侍書這麼一堵,悻悻的不再說話。
白清霜卻是知道這小子雖然似乎看不慣自己,總是對自己橫眉冷對的,但是有了上一次大街上的小偷事件,她猜想這小子絕對不會閒著沒事幹在大雨天抓個人到她鋪子前面來鬧得玩的。
小偷?
這兩個字在腦子裡閃過之後,白清霜訝然的看著好似正要撒手不管的侍書問道:「難不成,我鋪子中短了的銀兩就是他幹的?」
婉娘聞言一愣,不由的走上前仔細打量了一下死魚眼,但是怎麼想也想不出這人曾經進出過他們的鋪子啊!
「哼!要報官,要怎麼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侍書哼了一聲,顯然是認同了白清霜的猜測,心裡也不由的讚揚了一句:還不笨麼!
白清霜要是知道侍書心裡在這麼說她。絕對會給他一個白眼,不過,這會兒還是要感激侍書的。
「多謝你了!那這小賊就交給我們了!嘿嘿嘿!」白清霜看到死魚眼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不由的冷笑了幾聲。
侍書只覺得有一股惡寒閃過脊梁骨,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同情的看了一眼還以為逃過一劫的死魚眼。
原本急著回宮的他,又不由的好奇白清霜究竟會怎麼做,腳下竟邁不開步子了。
他真的很好奇,這麼一個小不丁點大的小丫頭。究竟會怎麼做呢?
可他這麼好奇,人家小丫頭卻對他揮了揮手道:「天色不早了。你可以走了,這小賊我來處置!」
只氣得他差點吐血。橫了白清霜一眼,轉身就走人了。
他跟她果然是不對盤的,以後再也不要管她的閒事了!
可是,他有這個權利嗎?嗚嗚~
侍書一走,白清霜就連連冷笑了一聲,先審問道:「你是什麼人?幹嘛趁著我們鋪子忙亂的時候買東西不付錢?」
鮮花的賣出婉娘那邊都是有記賬的,因此白清霜可以斷定他不是直接偷了銀子,而是偷抱走了花盆。
沒了那個會武功的少年,死魚眼的底氣似乎回來了,儘管肚子疼的還不能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