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部長,這怎麼話兒說的,怎麼能讓您等呢,幹嘛不進去,飯口上,李老將軍可是每少提您呢。」薛向意外至,不明白馮京緣何又來這一套,此前在部長辦公室,這位可是實打實地玩兒了出前恭後倨,雖然玩兒得隱晦,精明到了薛老這種程自然能覺察出來,可這會兒,這堂堂遼東有數人物的馮大部長又在這綠柳樹下,小車內,弄了出「程門立雪」,可就讓薛老咂摸不透了。
「你這薛向同志好快的腿啊,我剛招呼波濤交待了食堂給你準備了接風宴,你就招呼也不打一聲,先走了,這不,我又趕緊招呼小王一來追,追著追著,就到了李老的門前,老遠就聽到裡邊笑語歡聲,我又怎好進去當惡客啊?來來,上來,上來嘮嘛。」說話兒,馮京便伸手把小傢伙接了上來。
卻說馮京不愧是官場老手,一番假話楞讓他說出了實打實的誠意,此前,他何曾同薛向說過要給薛向擺接風宴,只說讓薛向在食堂就餐,不過是薛向去後,又聽了小王的匯報,說薛向到大門口,就被軍車接走了,心中起了驚疑,對此前定義薛向不過是憑藉靠山屯政績而獲振華長青睞、實則無甚背景的論斷,產生了動搖。
卻說小王不識得軍牌,說不出接薛向之人來自何方,可馮京是何許人也,身居遼東最高層,對遼東隱著哪些大能自是了如指掌,這邊剛從小王嘴中問出了軍車牌號,腦一轉,便知道是李家人接走了薛向。這下,馮京就拍了大腿,他可是知道李鐵山眼下雖然年事已高。亦不在軍政界身居要職,可作為遼東大地上走出去的有數開國將軍,可是威名赫赫。每年省委班的團拜,這位的排序可都是數一數二的。
這薛向初到遼東。竟被李家人接走,如此一來,再說薛某人沒有背景、來歷,那就是自抽嘴巴。是以,馮京才會叫上小王,在李家門外,演了這麼一出,因為他知道薛向下午要去報到。中飯過後,一準兒得出來,待見了他堂堂大部長在門口候他薛某人,算是顯出十足誠意,那先前在部長辦公室的小小冷落,自可一揭而過。
卻說薛向上車後,馮京絕口不提正事兒,倒是不住地介紹起遼東大地的古蹟名勝,和白山黑水間的傳奇誌異來,真箇是侃侃而談。娓娓道來,便連小傢伙也聽出了興趣,不住脆聲提問。弄得馮京越發興致高漲,一談笑風生,片刻間,倒是讓薛向對這馮部長生出十分的好感來,小傢伙更是一口一個「馮伯伯」叫得歡實。
募地,薛向心中一凜,感嘆這就是大佬的本事之餘,心中暗自嘀咕,這馮部長前後兩樣。禮下於人,怕是將有所求吧。
誰成想。從始自終,馮京絕口沒提一句正事兒。最後,回到組織部,親自點了幹部二處陳處長,送薛向赴任,並一再交待,送到縣裡,最後甚至親自送了薛氏兄妹上車,幫著拍上了車門,也是含笑搖手,沒露出半點口風。
看著大吉普拖著長長的尾氣消失在視野內,馮京的笑臉陡然凝住,「波濤,怎麼還沒走?」要說馮京還真是成了精了,陳波濤在距離他背後尚有四五米的位置行來,他便從腳步聲,辨出了來人。
對此,陳波濤卻是毫無驚訝,顯是這套,二人早弄得熟了,笑道:「沒看到您這齣『蕭何月下追韓信』的結果,我可捨不得走,怎麼著,看您這鄭重其事,難不成還真有來頭?」
陳波濤步履從容,步伐卻是大,片刻就到了馮京的身側,接道:「我早說了這小有來頭,您也不想想二十歲的縣長,戲裡怕是都編不出來,要我說沒準兒靠山屯的成績,就不是這小張羅出的,那會兒他才多大啊.....」
陳波濤的老毛病又犯了,開始喋喋不休地訴說起他收攏的證據,立證薛向是大有背景的衙內,當然,主要目的還是證明薛向絕非靠真本事爬上來的。
馮京對這個內侄「俊傑相輕」的毛病,可謂了如指掌,當下,喝斷陳波濤的地滔滔不絕的論證,「行了,趕緊進京,這會兒可不是練嘴的時候,弄不到有用的,後果你知道。」
陳波濤自然知道馮京所言非虛,眼下的事兒,可不止關係到馮京,還關係到他自己這如火的前程,若是馮京到了,自然也就沒他的好了,大河有水小河滿,大河沒水小河乾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當下,不敢囉嗦,凜然問道:「那小不是有來頭兒麼,您就沒.....」
第三章 郊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