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凱皺著眉頭望了一眼山下:「收不到衛星信號,也收不到定位信號。」
何駿嘆了口氣:「都撤進山肚子裡了,外面肯定好不了,衛星能留下才怪。」
他看了一眼環境數據,氣壓相當於海拔一千二百米,但他覺得不對勁兒,海拔一千二百米就會出現雪山?開什麼玩笑?
斜坡自二人腳下轉上為下,一直延伸至遠處的山坳里,路面雖然有碎裂和破損,但大致還算完整。
何駿沉默片刻,忽然槍交右手:「走吧,下去看看。」
稍候,突擊車開出洞口,一路下坡沖向山坳。
剛開始的時候,路邊的陰暗處還能看到點點積雪,隨著高度的降低,積雪漸漸消失不見,慢慢出現點點綠色。
何駿心下瞭然,原來不是什麼雪山,而是寒冬消逝的初春季節。
等車開進山坳,周圍已是春暖花開,就是路況比山坡上差一些,不過還難不倒四輪驅動的突擊車,只是必須放慢速度,以免太過顛簸。
何駿四處觀望:「怪了,怎麼看不見半個活物?」
「誰說不是,咋連鳥都沒一隻?」林凱附和,「就算沒旁的,家巧(麻雀)咋也看不著?」
鷹和麻雀都是不遷徙的留鳥,也是北方最常見的鳥類,沒什麼也不該沒這兩樣。
他哪裡知道,除了寒冷的南北兩極,全球各地都有麻雀棲息,只當是北方獨有。
「再看看,沒準是滅絕了。」何駿心底毫沒來由地一陣不安。
「滅絕?」
「就是絕種了,這事兒常有。」何駿說。
都說二十一世紀是第六次物種大滅絕,這地方起碼是二十三世紀之後,似乎還經歷過一場大戰,甭說麻雀滅絕,就算鳥類全部滅絕,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林凱恍然。繼續駕車前行。
沿著陳舊的道路一路前行,沒過多久突擊車就開至兩山之間的山口,山口兩側都是平緩的坡地,長度不過三四十米而已。
突擊車開出山口。進入長滿青草的廣袤平原。
草原一眼看不到邊,就連道路間的裂縫裡都長滿了矮小的青草。
何駿極目遠眺,湛藍的天空幾朵白雲悠然,整個人的身心都好像被什麼東西洗滌過一樣的清爽,恨不得摘下頭盔狠狠地吸上幾口新鮮的空氣。可是附近還是看不到一點生物的蹤跡。
安全第一,理智告訴他最好別這麼幹。
不知不覺間已經深入草原十多公里,何駿偶然回頭,愕然發現另一個方向的山體上有一個奇怪的缺口,就像是一把巨大的斧頭劈開了山體,山下還有亂石堆成的一座小山包。
他正探頭探腦地抻著脖子瞅,眼前突然蹦出閃爍的紅色三葉形標誌,嚇得他差點沒掉車底下去:「輻射!」
林凱本能地一腳踩死剎車,何駿重重地撞在車架上,又重重坐回椅子上。可輻射警告卻和出現時一樣突然的消失不見。
兩人面面相覷,何駿騰地跳下車,往回走了幾步,警告再次出現,他故意多留了一會兒,讀出輻射值的強度,安心地退出輻射區:「沒事兒,強度很低。」
「還走嗎?」林凱不安地問。
他知道輻射,也知道輻射的危險,可是對輻射的本質卻沒什麼認識。對到輻射的觀念一直停留在敬而遠之的程度上。
「都到這兒了。」何駿態度鮮明。
突擊車繼續前進,結果遭遇輻射的次數越來越多,強度也越來越高,最長的一次。警報連續響了一分多鐘。
林凱不自覺地加快車速,大概六公里之後,遭遇輻射的次數開始減弱,九公里後脫離輻射區。
一路行來,兩人發現輻射區與非輻射區有著極其明顯的區別。
前者植物稀少單薄,輻射強度稍高一些就是光禿禿的不毛之地。一片片的空地突兀地出現在草原上,就像蹩腳的理髮學徒的練習成果。
何駿的心裡開始犯嘀咕,是不是輻射區的存在,驅趕了附近的生物?
野生動物或許沒有人類的智慧,但它們不缺感知危險的本能,只是之前一路上都沒發現野生動物,而且是一隻都沒有,用一片輻射區來解釋這一點實在太過勉強,會不會是附近還有更多的輻射區?
479 山的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