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便不語了。如果不是胡人,還能有誰就算跟四皇子有仇的人,何必非要在這個時候動手
這個時候,可是京城裡防衛最為嚴格的時候,並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倒是四皇子從西北回京,一路上必定會有防備鬆懈的時候,那才是動手的好時機呢
且但凡稍稍有腦子的人便可想到,萬壽前夕發生這種事,皇上怎麼可能不震怒一震怒一徹查那背後之人就那麼有信心能夠混得過去
若並非仇家,那麼,就只能有一種可能了,歸根結底,還是為了那把椅子。
只是,勇王母妃早已過世,外祖家和岳丈家都不是什麼多有勢力的大家族,勇王一門心思為將,為了避開是非,甚至情願鎮守西北,絕對是個沒有野心的人,璃王要殺他是為了什麼
若果真如此,璃王的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這不就是瘋子嗎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芳洲惡意的想,朱玉瑩怎麼不嫁給璃王呢,他們倆才是天生的一對啊
連芳洲卻不知,璃王眼見太子一天比一天受皇上重用,而他這麼長時間卻都沒有做出什麼有突出貢獻的差事,加上又被朱家所累,名聲大跌,朱王妃在府中都已經不知道受了他多少冷眼冷語了
眼看著這次萬壽節,太子妃協助皇后主內,太子則領銜禮部鴻臚寺宗人府主外,一內一外都由他兩口子操辦。
這事兒過後,太子的聲望必定又一次高漲,且還會得一個「孝順」的好名聲。
哪朝哪代的皇帝,哪怕再窮凶極惡,也會標榜自己「以孝治天下」,太子有了這麼一個名聲,就等於是民心所向,那麼還有他什麼事
所以,他就是要給太子和皇上添添堵。
這刺殺一事他早就開始籌謀了,與心腹謀士推演過無數遍確定絕對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若僥倖成功,除掉勇王,等於斷了太子一臂。哼,誰叫這老四不識抬舉呢他好心好意向他示好,他卻裝聾作啞,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他了
若不成功,噁心噁心父皇也好,且這外頭一應事宜都是太子主持,無論如何他都逃不掉一個連帶的責任
李賦也猜到此事多半跟璃王有關,卻也猜不透璃王這麼做究竟想要怎樣
這事兒與自家娘子卻沒有什麼好討論的,李賦安慰了她一陣,夫妻倆便安置就寢了。
第二日,勇王當街遇刺幾乎身亡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出門幾乎隨時隨處都可見一對一對甲冑鮮明挎著腰刀或者手持長槍的軍士們嘩嘩嘩的整齊小跑著經過。
一時間,京中的氣氛都低沉了許多,不再如之前那般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般潑天的喜慶和熱鬧。
便是街面上走動的小商販都變得謹慎了,生怕一個不留神惹禍上身。
更有那膽子既小,又頗為心細聰明的,已經在收拾行囊準備離京了。
看熱鬧再要緊也要緊不過性命。萬一飛來一場無妄之災,找誰喊冤去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皇帝一震怒,三司衙門自然不敢怠慢,派出了最頂尖的辦案高手負責此案,並且定下了七天的期限。
不想,到第五天的時候,案情基本上就水落石出了。
但是,這案情不水落石出還好些,水落石出了,眾人反而更加心驚膽顫,京城中氣氛反而更加低沉起來。
種種蛛絲馬跡串聯起來,拐彎繞彎的一點點查探下去,最後的矛頭竟直指太子
是太子指使死士刺殺勇王
三司無奈,硬著頭皮將案情上呈御覽,且將詳情詳詳細細的向皇上陳述清楚。
皇上養氣功夫倒是極好,聽到結果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火,只是沉下了臉而已。
然後耐著性子聽他們說完。
聽完之後,龍袖一掃,嘩啦啦一陣亂響,御案上東西掉了一地,包括那些呈上去的「證據」。
「一派胡言」建德帝臉色鐵青,君臨天下的帝王氣勢傾壓而下,跪在地上的三司首領俯首不敢起,背後冷汗涔涔。
大殿中空氣仿佛凝固了,令人窒息透不過氣,三司首領耳朵里卻嗡嗡嗡的迴響著,腦子空白而眩暈。
半響,建德帝方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