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宸看了她們二人一眼,「坐吧,有什麼事坐下再說。」
「是。」皇后和德妃在下方各自落座。
剛一落座,鄧皇后就試探道,「皇上,臣妾聽聞崔大人的兒子崔如海被人殺了?兇手還說是白紗女神醫,說人證物證都有,可刑部就是遲遲不肯發落,不知這是何故?臣妾怕這樣以來會冷了大臣們的心啊……」
劉宸看向她,意味不明。
鄧皇后被看的心如擂鼓,忐忑不安。
劉宸突然哦了聲,「皇后原來是為這事而來?」
「只是有些時間沒向皇上請安了,順便問問……」看皇上這態度似乎不喜,鄧皇后察言觀色立馬改了口。
劉宸丟下奏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皇后這消息,從何得知?刑部剛上來的摺子,說是兇手尚未查實。」
「原來是這樣,臣妾也是從崔家那邊聽說的。」鄧皇后頗為難地嘆了口氣,「他們找到臣妾那裡,哭天抹淚的,說就是那女神醫發的銀針,她自己都承認了,兇手不是她還能有誰?」
停頓了下,那鄧皇后又說,「臣妾本不願過問,可是一想,他們都是朝中重臣,皇上還要使喚他們辦事,不搭理,冷了心,辦事豈不就懈怠了?」
這話看似在為皇上著想,實則是在提醒皇上,威脅皇上,不要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得罪重臣,他們要是冷了心,那關係的可是朝廷大事,不值當!
孰輕孰重,可要掂量明白!
劉宸看向杯子,遮住了眼內的陰影,沒吱聲,卻問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德妃,「這件事你如何看?」
皇后咬下了牙,當下冷眼看向德妃。
德妃被皇上猛地這麼一問,稍楞了下,思量了下措辭說,「這件事臣妾雖然有所耳聞,但具體如何並不是很清楚……只是不管是民還是官,不是有句話總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麼?民如水,不管是崔大人還是白紗女神醫,都是皇上的子民,都應公平對待,臣妾想,刑部他們自會查明案情的。」
皇后捏茶盞的手,恨不得捏的就是那德妃,這番話不就是跟自己唱反調麼?
劉宸點了點頭,「德妃說的好啊,民可不就如水,朕這個皇上可都是他們捧起來的,沒了他們,朕什麼都不是,失了民心,朕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轉身看向鄧皇后,「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收服民心,身為臣子更是要以身作則,崔如海所做的事,那是在殘害百姓,你們是親戚關係,有些話朕不好出面,你也替朕好好說說他們,就是有功之臣,也不能忘了做臣子的本分。」
語氣不重,可話意卻透著嚴厲,皇后臉青了青,只得應是。
「那臣妾就先告辭了。」臨走前朝德妃的方向狠瞪了眼。
德妃嘆了口氣,她又怎能不知皇上是在利用她對付皇后,可明知卻也要主動被利用。
皇后本來是找皇上的,到頭來卻變成跟德妃一較高下,別人棋高一籌,她反倒被敲打了一番,成了灰頭土臉。
回去生氣那是自不必說。
兩位娘娘離開後,劉宸臉陰晴不定。
孫平心裡犯嘀咕,皇上這是怎麼了?不是通過德妃,三言兩語就將皇后打發了麼?本該高興的事,怎麼反倒生起氣來了?
「皇上,茶涼了,我給你換換?」孫平湊上前說。
不說還好,一說發飆了,皇上直接將杯子砸到了桌子上。
孫平一看,這還得了,趕緊拿袖子去抹桌子上的水,你看他抹得快,不快不行啊,那桌子上都是奏摺,不能損壞!
「擦什麼擦,都該拿去燒了。」劉宸怒目而視。
「皇上,你消消氣,這些摺子那能燒。」孫平小心翼翼地說。
劉宸一把奪了過來,「你看看這上面都寫什麼,都是讓朕嚴懲殺人兇手白紗女神醫,哼,這些都是崔鄧兩家的人,都在上摺子威脅朕,你看看這摺子有多少,更是不乏朝中重臣,讓朕看了,觸目驚心,更是心頭火起,他們真以為朕拿他們沒辦法,離了他們就不行了……」眼內閃過一抹陰狠來。
孫平膽戰心驚,不敢吭聲。
心說,這可真惹惱皇上了,都好長時間沒見皇上發這麼大脾氣了,難道皇上準備對這崔鄧兩家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