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打不醒

    安蕎真正了解到為什麼胖子睡覺比較占地方,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胖子身型比較大,而是胖子睡覺的時候要手腳攤開呈大字比較舒服一點,甚至有時候就算不想呈大字,睡著了以後也會不自然地就呈大字,如此一來不想占地方也得占地方了。

    累了一天的安蕎閉上眼睛後並沒有入睡,而是試圖去吸收空氣中的靈氣。曾經無數次想像過倘若天地間的靈氣充足,自己應該要修煉什麼樣的功法,是少林寺的金身,峨眉山的縹緲仙術,執法者的殺戮九舞,又或者……

    然而等安蕎閉上眼睛的時候,卻無比難過地發現,以上的那些她全部都不會,僅僅只會一個長生訣。

    安蕎覺得,如果師父還在的話,她一定會抱著師父的大腿痛哭。

    不,哪怕有個雕像也行!

    前世的星球已然到了末法時代,修煉的人已經少之又少,就算是有也沒有如同神話那般厲害了。大多都成了街頭賣藝的,比如胸口碎大石。高級點的那就是雜技團的,又或者是運動員什麼的,呼風喚雨早已成為過去式。

    安蕎出生中醫世家,又因資質好,從一開始修煉的時候就選擇了養生之道,修煉的是可溫養自身又能治病救人的長生訣。長生訣功法溫和,修煉起來比之其它功法要柔和許多,瓶頸也少許多。

    只是有一缺點,那就是不利於戰鬥,同樣的修為,若遇上修煉其它功法的,鐵定是個輸,哪怕是差了一個大境界,遇上了也不一定能贏。

    當然現在若是其它功法擺在安蕎的面前,安蕎也不一定會選擇,很有可能還是會選擇長生訣。可問題是別的功法一個都沒有,安蕎就忍不住會惦記上,心裡頭到底還是會有那麼點遺憾。

    嘆息了好一會兒,安蕎才終於入定,感知著空氣中的靈氣。

    靈氣真的很充足,這具身體的靈根雖算不上極好,但也絕對不差。然而靈氣明明就被召喚至身邊,卻無法進入體內經脈,哪怕張口一口吸進去,也會順著七竅流出,留下的只有零星半點,對於無比饑渴的經脈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這是怎麼回事?

    安蕎又試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將人體與靈氣分離,哪怕剩下了零星半點,也在使勁弄走。

    不得已安蕎使用上了精神力,將靈氣強行灌輸於體內並且強行留住。

    花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丹田給開擴出來,這時的安蕎已經精疲力竭呼呼大睡了起來,然而剛入睡沒多久,一旁的黑丫頭就爬了過來喊人了。

    黑丫頭就不明了,之前連睡了三天,再困也得睡夠了才是。可自家胖姐真心能睡,又是推又是搖的,甚至還掐肉了,都不見醒來,非得掐住鼻子捂住嘴巴,喘不過氣來了才肯醒來。

    安蕎真想掐死黑丫頭,才睡著就被叫醒,沒有比這更能有床氣的了。

    還掐鼻子捂嘴巴,誰教的?只是……胳膊那裡怎麼那麼疼?好像被人掐過似的,安蕎不免狐疑地看向黑丫頭。


    黑丫頭呲呲呀,小聲道:「胖姐你個豬!」

    安蕎白了她一眼:「你個小黑驢。」

    還別說,小黑驢這名字還真挺適合這黑丫頭的,安蕎下意識又瞥了黑丫頭一眼,這才不情不願地爬起來。精神力用得太過,以至於她現在腦袋有些發疼,甚至還有些泛噁心,好想吐的感覺。

    「你不許說話,要是把娘給吵醒了,可就溜不了了。」黑丫頭瞪了安蕎不眼,不滿安蕎說她是小黑驢。

    說到楊氏,安蕎突然就想起件事,伸手摸了把後腰,掏出來一把木針。

    黑丫頭看著好奇,伸手拿了一根,看了看問:「胖姐你做這針真不錯,還挺尖挺硬的,不過你能不能在針頭那裡挖個小眼?那樣的話咱就有針縫衣服了,不用一縫衣服的時候就得找奶借去,還得被奶跟賊似的盯著。」

    安蕎一把將黑丫頭手上的針取回,淡聲道:「就算有針也沒有線,到時候你還是得去你奶那裡吃白眼珠子。」

    這是真事,黑丫頭不免泄氣,卻見安蕎拿著針向楊氏挪了過去。

    黑丫頭就小聲問道:「胖姐你這是要幹啥?」

    安蕎一邊拿針往楊氏身上扎,一邊小聲說道:「我看咱娘太累了點,給她紮上幾針,讓她睡的時間長一點,省得一大早起來坐立不安,跑去幫忙做家務。」

    黑丫頭不免擔心:「胖姐,你傻了吧?你這一針紮下去,娘非得給你扎醒……呃,胖姐你輕點,別把咱娘給扎壞了……哎,咱娘不會是病了吧?咋你扎得那麼深娘半點反應都沒有,你……」

    安蕎嫌黑丫頭墨跡,反手一針扎到了黑丫頭的脖子上,黑丫頭頓時失了聲。

    少了個聒噪的,安蕎的動作快了許多,很快就把針扎完。

    事實上安蕎也沒有做什麼,只是給楊氏舒活一下筋骨,順便讓楊氏睡的時間長一點。針拔了以後的五個時辰內(一個時辰等於兩個小時),就算被雷劈了也不會醒來。

    等給楊氏拔了針,安蕎這才把黑丫頭脖子上的那根拔下。

    黑丫頭終於可以說話,試了兩聲後卻沒有再說話,一副見鬼了的樣子看著安蕎。

    安蕎伸出兩根手指往黑丫頭眼睛上一戳,嚇得黑丫頭趕緊捂住眼睛,又退後了兩步,這才一臉防備地看著安蕎。

    「走吧,別墨跡了。」安蕎說完揉了揉還在脹疼的腦袋,轉身爬下炕,穿了破鞋扒到門框往外瞅了瞅,確定沒有人後這才大大方方地走出門口,站在門口那朝屋裡頭的黑丫頭招了招手,然後朝大門走了去。

    黑丫頭見狀也顧不上那麼多,往楊氏身上蓋了蓋被子,趕緊就下炕穿鞋跑出去。

    這時還很早,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離天亮還得一個半時辰,周圍一片寂靜,正是黑夜裡最暗的時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走在路上,偶而有蟲兒叫聲,聽起來有那麼點滲人,黑丫頭這會兒膽小的,緊緊抓住安蕎的胳膊不放,就差沒整個人吊在安蕎的身上。



雷打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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