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思緒起伏,幾乎未曾安眠。全\本\小\說\網日照窗紗時,霍霆磯睜眼起身,卻無半分疲態。想那些待在京中的日日夜夜,又有幾個能得安枕的?他早已習慣了。
只是,他沒想到,在京中時身旁眼線密布,今日在這西樵府衙,竟也避免不了被人環伺的待遇。
漫步在迴廊上,閒看庭中流水落花,身旁伴著那嬌媚舞姬,身後跟著眾多丫環侍女,原本是一件賞心樂事。只是若一日下來寸步不離,那可不是人人都吃得消的。
看來,被安頓進這西樵府中,要想行動自如,是得費些心思。
尋思與那吳執相約時候將至,霍霆磯轉首向身畔佳人道:「平姑娘,今日怎麼都未見到林大人呢?」
言及林闕,頤平臉上笑容更甜三分,道:「林大人日間在衙門處理公務,要過一會兒才回來呢,霍大人可是有事找他?」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霍某隻是看夕陽正好,想出城觀日落而已,林大人既然還有公務,那不如,就姑娘與我同去吧?」說著執起頤平一手,便向廊外走去。
「啊,霍大人請慢。」頤平嬌聲喚道,「林大人馬上便要回府,不如我們再等一會兒,同去不是更好?」
霍霆磯聞言皺眉,「平姑娘,霍某誠意邀請姑娘,林大人不在,並不妨礙你我同游吧,況且林大人公務繁忙,一日下來必定勞累,還是你我同去即可。」
「這…好吧。」頤平只得答應,眼神向一旁隨侍丫環略瞟。
霍霆磯不等她出言,挽住她手臂笑道:「夕陽珍貴不等人,就請平姑娘隨我快去快回吧!」
說完便拉著頤平向府外走去,興致甚是高昂,留下身後一眾侍女呆立當場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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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荒山,人跡罕至。山石橫空懸出,崖下雲氣悠悠。酉時將至,日已西沉,霍霆磯與身旁頤平並肩臨風聳立,遠眺天際斜陽將落未落,籠罩山腳城鎮。耳聽身後腳步漸漸走近,轉身迎向應約而至的吳執。
「霍大人!」那七眩閣首鑒師吳執一見霍霆磯身畔女子不由一怔,在七步外停下遲疑不前。
而頤平見到吳執,也是輕咦一聲。
霍霆磯一笑道:「怎麼,兩位是認識的嗎?」
「不,當然不認識!」頤平搶道。
「哦?看姑娘神色,我還以為姑娘認得這位吳老呢!」
「啊,怎麼會呢。」頤平嬌笑一聲,看吳執一眼。
吳執臉上皺紋更盛,卻不理睬她,只道:「霍大人約老夫前來,有什麼事嗎?」
霍霆磯先不作答,看看頤平道:「平姑娘,崖上風大,我與吳老有些事要談,就請姑娘到崖下稍待如何?」
頤平輕咬紅唇道:「是,大人。」款款走下石崖。
待頤平走遠,霍霆磯才轉向吳執道:「吳老既然肯來,自然應該知道霍某用意。」
吳執緩緩抬頭看霍霆磯一眼,道:「老夫不管霍大人用意如何。但,只要是小姐吩咐過的,老夫定會回答得清楚明白。」
小姐?看吳執話語間對葉疏襄如此恭敬,霍霆磯微微詫異,斟酌道:「霍某此次來西樵城是為了查明一件案子。現在這案中牽涉甚廣,與葉姑娘也有一定干係,與七眩閣,更是息息相關。」
吳執輕咳數聲,垂眼道:「霍大人請問。」
「請問吳老,七眩閣確是五年前江焚越所創?若是,江焚越用何手段獨自建立這耗資千萬的琉璃寶閣?」
未想到霍霆磯一提問便是直指中心,吳執略想一想,才道:「七眩閣,是江焚越所創,也不盡然是他所創。這七眩的名稱,早在唐代便已經有了。原來是專門研究琉璃燒制的一個家族的稱號,只是自唐代興盛過後,七眩一族人丁單薄,到現在就漸漸隱沒了。那已故的琉璃宗師葉九扶,便是這七眩一族的傳人。而現在的七眩閣主江焚越,」略停一停,吳執渾濁眼珠中忽現恨色,「他本是葉大師的惟一弟子,被葉大師自小收養。但是,他…他…」忽的嗓音嘶啞,駝肩輕抖,似是激憤難平。
霍霆磯凝神細聽下來,心中已隱約猜測得一些輪廓,溫言道:「吳老請慢慢說,不必急。」
重重喘息幾下,吳執接道:「他不念師恩!不記私德!為建七眩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