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蕭君澤還迷糊未醒,便聽到院外有喧譁之聲,他頂著一頭呆毛,出門看出了何事。
就見一名女道士正被許玦等直衛圍著,單方面地爭吵不休。
「我當初答應讓為典簽治病,就是因為他願意由我給他處理後事,是以,我帶走他的靈樞有何不對?」那女道一甩拂塵,神色淡然,面帶微笑,手裡的書信展露,帶有典簽姜左的印鑑。
「一派胡言,斂骨哪裡需要開膛破腹,你分明是在凌辱屍骨,」許大禁衛一臉義憤填膺,「你這些日子在莊子裡各處墳地徘徊,肯定就是為了這裡屍骨 !」
「這是徐州,連年征戰之地,哪裡不是白骨露於野?我要屍骨,何必耗費體力,去開墳掘墓?唉,爾等無知之輩,不懂求真尋理,才會覺得我想查探典簽死因有錯,看你如此心虛,莫非是你做的?」
「胡、胡說,你有何證據?」
「若真是沒有隱情,你倒是抬頭看著我說!莫要做那心虛不言之態!」女道士牙尖嘴利,把許家大哥懟得快抗不住了。
好在他慌亂抬眼時,看到救星:「殿下來了,殿下來了!」
然後許大便立刻狂奔過來,給小殿下講事情經過,就是許玦在巡邏時,發現這女人居然私下打開典簽的棺木,將其開膛,將各種內臟如殺豬一樣放在竹篩上。
兩兄弟質問,這女子卻說是典簽早就答應好的。
蕭君澤輕聲道:「安靜!」
他微笑著走到那位女冠眼前:「不知道長如何稱呼?」
「小道魏知善,號存真,見過臨海王殿下!」女道士魏知善,恭敬地行了一個稽首禮,謙和道,「典簽曾有言於小道,若是身死,讓小道尋其遺體,探查究竟,若能查出,便焚於他知曉。」
蕭君澤點點頭:「那道長可有發現?」
魏知善遺憾搖頭:「只探查出典簽腎中有許多石子,比尋常人更加腫大,確是因病而故!非外力所為。」
蕭君澤認真地看著她,微笑道:「道長倒是有幾分學識,此乃是非之地,道長既然已經知曉,便早些離去吧。」
「謝殿下指點!」魏知善又恭敬行禮,緩緩離開,只是看著殿下離去的目光,帶上幾分探究。
處理這點小事後,蕭君澤回房洗漱一番,換好衣服,這才招來許家兄弟,問讓他們打聽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許琛答道,這淮河一帶,最多的便是水匪,他們以小船舟楫縱橫淮水之間,搶掠過往商戶,平時則居於淮水沙州的大片蘆葦叢中,官府偶爾圍剿,但流民太多,剿之又生,是以便懶得理會了。
離鍾離城最近的,是一個頭領叫魏行之的水匪,有數十烏篷小船,其眾以船為家,生老病死,皆在船上。
再下游遠一點的,有個姓楊的山匪,搶劫去徐州的客商。
至於上游壽陽一帶,則沒什麼大的匪類,有也是那些大將軍私下豢養,掠奪以充軍資的。
蕭君澤看了一眼他們畫的那如簡筆畫一樣的草圖,摸了摸下巴:「我覺得這楊氏的山匪就很合適,咱們就占這地如何?」
這是他和許家兄弟說好的,先不直接去北朝,而是尋個水匪盤踞之地為基,略做休整,打聽好沿岸北朝哪些是漢人官吏,再過去。
會這樣做,是因為兩兄弟打探到,北魏皇帝拓跋宏已經在淮北一帶大舉囤積物資 ,準備南征之役,而他們對岸正是北魏占據的半個徐州,這裡的鎮守的將領叫劉昶,正是當年劉宋王朝逃過去的王族,和蕭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咱們先找一個地方落腳,等北魏皇帝南下時,君臨淮水之時,再上前投奔,便能平步青雲,」蕭君澤給兩兄弟畫起大餅,「小不忍則亂大謀,行事萬不可心急。」
「可是小殿下,若要離去,需得趕快,若又有一位典簽上任,咱們怕是就跟不了你了。」許玦提醒道。
蕭君澤當然也知道這點:「那好,你們便先帶一隊親信兵馬,去將那隻山匪剿滅了,回頭賞賜從府庫中出。」
許琛領命退下,那些流民山匪,在他們這些禁軍面前,不可能走過兩個回合。
揮退許家兄弟,蕭
13 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