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何人?」十幾名村夫民婦看到張賁進入院落,急忙形成合圍之勢,「來這裡有何貴幹?」
「讓開!我是大夫!」張賁大喝了一聲,停也不停直往裡沖。
村民都是一愣,急忙簇擁著他進入房中,對我這邊的大隊人馬,反而無人理會。
我翻身下馬,不急不緩朝房中走去。
「別進了、別進了!」一名五大三粗的中年婦女用力朝我推來,「裡面擠滿了!」
「就是!」另一個老頭拄著拐棍搖頭,「別耽誤了大夫治病!」
「這位是遼東太守馬府君!正是來拜訪邴原先生的!」龐淯喝道。
「馬府君?!」老頭手一哆嗦,差點將拐棍扔到了地上。
我擺擺手,從人群中擠到了廳門之口。
正廳並不算大,或站或坐,也不過二三十人。當中一人,身長七尺八寸,相貌清奇,只是一雙眉眼之間滿是憂色,正背負著雙手不住地在廳中踱步。
「根矩老弟,你來來回回走了一早上了,還是稍稍歇息歇息,喝口熱水吧。」廳中坐著的一位中年人似乎正在勸他,此人年歲稍長,雙眉斜飛入鬢,鬢角卻已稍顯花白。
既然被稱作根矩,那便是邴原本人了。
「唉!」邴原停下了腳步,長長嘆了口氣,「仲禮兄,你說得輕巧,小女忽然咳血昏厥,如今已整整一天一夜,你叫我這個當父親的如何能夠冷靜!」
仲禮……
劉政也嘆了口氣。
另有一名濃眉長須的青衣文士低聲道:「方才不是又有一位大夫入屋去了麼?你我耐心等候,侄女必然不會有事。」
那邴原臉色一變,驚道:「剛才那位大夫……是你們誰請來的?」
幾個人相顧對視,都是一臉訝然:「莫非……」
我登場的時候到了。
「幾位無需猜疑,」我邁過了門檻,向廳中走去,「那是在下的兄弟,自幼隨父學醫,技藝非一般可比。」
邴原面色略緩,雙手合攏交疊,平舉於胸口:「敢問閣下……」
「在下馬超。」我還禮道,「聽聞遼東住有中原大才,超今日特來尋訪。」
幾人又是一驚,劉政等急忙起身,規規矩矩地向我行禮:「拜見馬府君。」
「諸位都是在野賢才,無需太多禮數。」我朝他們點了點頭,道,「我原本是為求賢而來,但今日管先生家中有事,這些話便留於日後再講吧。」
邴原微微側身:「馬府君,請坐。」
我也不客氣,拎起袍擺便正坐下來。
側室房門吱的一聲被人推開,幾人陸續而出,為首者正是張賁。
邴原急忙迎上:「先生,我兒情況如何?」
「稍稍有些棘手。」雖然這麼講,但張賁面色依然如常,「病人大概是夜裡受了寒氣,如今寒氣侵入經脈之中,致使氣血不暢,故而昏迷不醒。」
「可……能醫治?」邴原有些遲疑。
張賁點頭,答道:「自然可救,只是……即使我現在救了令嬡,恐怕她也活不過這個冬天。」
邴原大驚失色,臉頰上皮肉一陣顫抖,竟是說不出話來。
「這是為何?」劉政替他問道。
張賁解釋道:「此病源於寒氣,遼東原本苦寒,冬季更是令中原人士難以忍受,令嬡不過十歲出頭,自幼生於青州,被寒冬所迫也是常理之中。先生屋舍……咳,」他掃了這間僅能避風的廳房,「令嬡能在此度過兩個冬季已是萬幸。」
邴原面白如紙,仍然無話可說。
我拍了拍張賁的肩膀:「賢弟勿言其他,當今之計,是將邴小姐救回。」
「諾。」他拱手應道,「如此,還需藉助主公之力。」
我啞然笑道:「難道又要我發功?」
他點頭道:「正是,驅寒當然需要至陽之氣。」
龐淯剛要說話,我揮手制止了他,跟隨張賁進入內室。
我當然知道龐淯也修煉內功年余,雖然遠未達到大成境界,但對付這一點寒氣,想必也能綽綽有餘吧?
但是,讓龐淯來救治,跟我親自出手救治所產生的效果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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