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在戰場上空瀰漫,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位於城牆駐防的首府士兵都緊盯著遠方的叛軍,他們已經被地雷和炮火覆蓋消滅了一大片,但此時沒有人能露出輕鬆的表情。
詭異。
實在太詭異了。
無論是叛軍未受影響的士氣,亦或是那種死一般的沉默,都太詭異了。
編制被消滅了80%,這換任何一支部隊都要潰退了,可他們只是默默佇立在那裡,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安感籠罩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路楊明手握望遠鏡遠遠望去,只見地平線盡頭又有更多的叛軍部隊開始涌動,黑色如潮水般蔓延開來,仿佛整個天地都在敵人的壓迫下變得狹小而窒息。
就在這時,那些叛軍士兵齊齊停了下來,其行動之規整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前後觀察不到任何偏差。
先前他們行進很慢,只是用肉身進行探雷,為後面的部隊開路。
但在剛才那輪炮火覆蓋之後,他們似乎轉變了策略。
隨著那片黑色潮水出現一道突觸,鋪天蓋地的衝鋒開始了。
腳步與地面接觸的轟鳴聲猛地響起,叛軍戰士開始向著首府城牆全速衝刺,仿佛掀起一場地震。
叛軍在衝鋒途中高頻觸雷,陣列最前端的爆炸接連不斷,向天空炸起大片土泥,延綿不絕由遠及近逼來,宛如一堵持續推進的土牆。
與此同時,後方叛軍部隊也沿著先遣隊踏過的雷區發起衝鋒,其浩瀚之勢宛如洶湧的黑色潮水。
叛軍無視一切傷亡,硬頂著雷區發起總攻,這種無腦平推的打法把路楊明嚇了一跳,他當即喊道:「所有人員自由開火!炮兵單位,急速射!」
炮兵作戰通常需要進行精確的數據計算,修正彈道落點,以確保合格的命中率,這個過程需要進行觀測與計算,往往需要耗費一定時間。
而急速射則意味著不做任何計算,不進行任何矯正,不做停頓,以最快速度發射預備彈藥。
正常來說,急速射之下的火炮缺乏命中率,但此時,命中率對於首府士兵而言已經沒什麼太大意義了。
因為城外鋪天蓋地全都是敵人,根本不用瞄準,閉著眼睛打都能打到人。
城內陣地數千門重炮發出狂怒嘶吼,其聲勢之猛烈讓大量建築玻璃先後爆裂,無數炮彈帶著熾熱的光芒呈弧線砸向城外戰場,爆炸後掀起一朵又一朵烈焰之花,那裡化作火的地獄。
所有布置於城牆上的要塞重炮也在啟動了,數百道高能光束撕裂長空,戰場上躍動著致命的紅色電弧,任何被觸及的叛軍瞬間就被汽化,所過之處地面只留下流淌著熔岩的溝壑。
毫不誇張地說,這片戰場已經化作真正意義上的地獄,別說脆弱的軀體,即使是為吸收火力而生的泰坦機甲,在這種瘋狂的攻勢面前也撐不了幾分鐘。
沖在最前面的叛軍戰士被重火力完全覆蓋,他們的身軀在實體炮彈與能量光弧的肆虐中不斷破碎,腳下隨處可見的地雷也在接連爆炸,將他們轟得四散。
但每一個士兵依舊毫無遲滯往前沖,威力再大的爆炸也無法阻止他們的步伐,仿佛沒有痛感,沒有恐懼,那種冷酷的氣勢讓人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
不僅如此,他們每個人還表現出了驚人的戰術性。
他們雖然沖得氣勢洶洶,但細看之下全是細節,每個人不是各沖各的,會彼此照應掩護,利用好戰場上的每個彈坑進行躲藏,待炮火密度變弱後繼續衝鋒。
如果有有必要的話,他們還會自發分出一部分人手,故意充當肉盾吸引城牆上的要塞重炮火力,以灰飛煙滅為代價,為同伴牽扯出更多空間。
敵人的數量實在太龐大了,為了壓制住這種衝鋒,炮兵部隊與要塞重炮必須保持不間斷的開火,連輪換都做不到。
哪台大炮開火得稍微慢一些,都有可能導致叛軍推進得更深。
衝鋒與轟炸持續了足足8個多小時,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刻不歇。
叛軍士兵前仆後繼赴死,各種肢體碎片堆遍雷區,很多甚至已經碎得不能再碎,呈現出了塵埃化,瀰漫在戰場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