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舅打了一個電話,和老吳確認了一下事主家的具體位置,又朝著村子裡面走了沒多遠,便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大小伙子急沖沖的朝著我們這邊趕了過來。
這個人我也認識,姓楊,是我老舅公司的一個小夥計,農村人,自打高中畢業之後就到我老舅公司跟著我老舅混了,人挺聰明,也挺能吃苦的,我老舅很喜歡他,前一陣子讓他給老吳做了徒弟,目的是好好培養培養他的。
小楊連噓帶喘的跑到了我們的面前,還不等喘勻了氣,便跟我老舅說道:「掌柜的,你可算來了,你趕緊過去看看吧,那邊都要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我老舅皺了皺眉頭,問道:「誰和誰要打起來的?」
「我師父和事主啊。」小楊嘆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我師父那脾氣,跟頭牛一樣,具體怎麼回事兒我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你趕緊過去看看就是了。」
我老舅點了點頭,趕緊讓小楊領著我們往事主的家裡趕,我一聽這情況,心想,靠,我老舅這小子不是早就知道事情會鬧到這樣,專門帶上我這個在部隊練過的給他當打手的吧?
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跟著我老舅他們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事主家的大院門口。
大院門大敞著,院子裡擠了二三十號的人,把老吳和三個我老舅公司的小夥計圍在了正中間,不管是哪一伙人,一個個的都是一臉的火氣。
這場面真像小楊剛才說的那樣,充滿了火藥味兒,估計我們如果再晚來了一會兒,恐怕真就要動上手了。
我老舅趕忙擠進了人群,來到了老吳的身邊,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可是還不等老吳說話,一個年紀在五十歲上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便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看樣子應該是事主家管事的,對我老舅問道:「你就是負責的?」
「對對。」做生意的,面對顧客當然是以和為貴了,我老舅趕忙點頭笑著道:「我就是殯葬公司的老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不妨跟我說說,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常言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見我老舅如此客氣的態度,那個男人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問道:「你貴姓?」
「免貴姓常。」我老舅說道。
男人點了點頭,道:「我說常老闆,這也怪不得我們家裡人不客氣,你說我們請你們來幫我老爹挪墳,這錢也沒少出,可是這活兒干到半道兒,你們這姓吳的師父卻非要給我們撂挑子,你說這最開始的時候就說這活兒幹不了我們也不說啥了,可我老爹的棺材都從墳里起出來了,祖墳那邊也刨開了,全都晾在那了,你說我們能幹麼?」
「當然不能。」我老舅趕忙點頭說道:「我理解您的心情,換成是誰家,碰到這種事兒也不能願意的,畢竟已經打擾了先人了。」
「就是這個意思。」那個男人點了點頭,道:「那你和你們家的人商量商量該怎麼辦吧,必須得給我們個說法。」
說罷,那男人揮了揮手,示意院子裡的人都先散開吧,自己一個人靠在牆頭上,叼著煙,看著我們。
我老舅又衝著那個男人點頭笑了笑,趕忙把老吳拽到了一邊,我和閻九命自然也跟過去,想要知道到底遇到了什麼問題,以至於老吳非要給人家撂挑子,把事情鬧得這麼僵。
老吳這才跟我老舅就說道:「掌柜的,你知道我老吳,干白事這行都多少年了,什麼怪事兒沒撞見過啊,如果他那祖墳真能下葬,我能不給他繼續幹活兒麼?我是那種人麼?」
「我相信你。」我老舅給老吳點了根煙,指著身邊的閻九命說道:「這是九爺,我估計你也能聽過點兒他的名聲,我現在把他請來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跟他說說,九爺能有辦法。」
老吳打量了一眼閻九命,之前一臉不服不忿的表情立刻緩和了下來,我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竟然也會露出比較和氣的神色,對閻九命說道:「您就是九爺?沒想到這麼年輕。」
閻九命點了點頭,道:「吳師父,你把事情的經過給我說說,我聽聽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老吳這才給我們講說,剛才那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姓孫,叫孫德海,便是這次遷墳買賣的委託人。
老吳聽孫德海自己介紹說,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