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拾時不時地拿出手機瞄一眼,餘明義坐在她正對面,這家咖啡廳的桌子不高,即使她掩飾得再好,一舉一動還是落入了他的眼中,他接過余璐遞給他的咖啡,輕抿了一口,用閒聊般的語氣問。
「還有事要忙嗎?」
忽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程拾手中的動作,她抬眸恰好看到餘明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她乾乾一笑,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放進口袋。
「姨夫,我沒事,只是想算算吃藥的時間。」
余璐同樣也遞了杯咖啡給她,她搖頭拒絕,自行倒了杯溫開水。
余璐完全不尷尬,收回手,順其自然地將咖啡杯放在了自己身前,撐著下巴,有些抱歉道。
「我差點忘了你現在不適合喝咖啡。」
一頓飯下來,倒也算融洽,這種世家,向來秉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除了碗筷碰撞的聲音,基本沒人說話。余耀平日裡活脫脫就是一個熊孩子的形象,吃起飯來卻格外紳士,慢條斯理,腰杆挺得很直,他坐在程拾身邊,還十分細心地為她夾菜,並刻意避開了辛辣。
快吃完的時候,程拾身上傳來了一股燥熱,原本過敏的地方愈發地癢,她隨手一摸,額頭上布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她想捲起袖子,可想著手臂上的疹子,又忍住了。
熬到所有人放下手中的餐具,她便想趕緊離開,搪塞的理由都想好了,張了張雙唇,卻發不出一個音節。喉嚨就像被人死死地掐住一般,又干又澀。
這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再抬頭,餘明義已經靠在了沙發上,雙眼閉得很緊,與她一樣,臉上全是汗。余璐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稍稍側身,將餘明義的西裝外套蓋在了他身上,「我爸幾夜都沒休息好,最近應酬也多,累了,小拾你別見怪。」
程拾呼吸一滯,背脊瞬時躥上陣陣惡寒,咬緊牙關試圖撐坐起來,雙腿竟使不上一點力氣,再次跌坐了回去,由著動作弧度較大,無意碰翻了桌上的水杯,大約是體溫太高,已經不帶溫度的水灑在她的身上,竟是一股鑽心的涼意。
「姐姐,你不舒服嗎?」
余耀快速地抽了幾張紙巾,剛想遞給程拾,就被余璐從後面一把拉了過去。
「阿耀,你程姐姐大病未愈,只想休息一會兒,你不要吵她,既然吃飽了,先去車裡好嗎?司機叔叔會送你回去。」
余耀側目瞥了程拾一眼,大抵不太放心,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動。
余璐溫和地揉了揉他的腦袋,一臉全是好姐姐的模樣。
「你等會兒還要上薩斯課,再不走,遲到了可是要被爸爸罵的。」
或許是餘明義的威信夠足,看著余耀起身,程拾極其艱難地抬起了手臂,卻落了個空。余璐一個側身,抓住了她無力癱軟下去的手。
「下課記得早點回去,不許貪玩。」
余璐直直地盯著程拾,卻是對余耀說。
包廂的門緊閉,余璐才陰惻惻地笑了。
「你究竟想幹什麼?」
話音一出,程拾自己都怔住了,她的聲音嘶啞到了極致,吐出的音節沒有一個是準確的。
「小拾,都這樣了,你能不能老實一點?你也別慌,只要睡一會兒,醒了就好了。」
余璐拍了拍程拾的臉頰,力氣頗重,正欲起身,程拾死死地掐住了她的手臂,即使無法發聲,還是用口型問。
「你這麼明目張胆,不怕顧先生怪你,不怕裴寧知怪你?!」
這跟頭,程拾摔得不得不服,先是自己的親弟弟,再來是自己的父親。
為了毀掉她,讓她聲名狼藉,余璐當真誰都忍心利用。
一個顧時律,就能讓余璐如此心狠手辣,看來她對顧時律的愛,真是滲進骨髓般深。
可是這種愛,還能稱為愛情嗎?
余璐看著她慘白的唇好一會兒,忽地大笑出聲,目光冰冷,一根根掰開了她的手指。
緩緩拿起包,出去前,余璐滿眼同情地說。
「哎呀,你怎麼還是那麼糊塗,我能怕什麼?要我說幾遍,時律肯定是向著我的,不然你以為自己為什麼會過敏?你不會還以為我在說謊,這檔子破事兒是我做的吧?」
「我
第037章: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