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互利互助的事兒,本來就該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說呢?」
程拾此刻哪怕一眼都不想看到余璐,只覺得聽到她的話,比生吞了只蒼蠅還噁心。她別開腦袋,冷漠地抬手指著門的方向。
「說夠了就走,余姐姐要真有這麼好的精力,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讓顧先生快點把你娶回家,你年紀也不小了吧?再拖,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余璐笑容一僵,唇角的弧度漸漸落下,她狠狠地壓下程拾的手背,語氣里全是輕蔑,「程拾,你別搞錯了,我和時律隨時都能結婚,只是我一句話的事,你信不信我說明天結,時律絕不會拖到後天?我的事,究竟是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父不詳的拖油瓶操心了?你別忘了,你只是顧時律從外面隨手撿回來的,和流浪貓狗也沒什麼區別!」
她刻意咬重了後幾個音節,格外刺耳。
「是嗎?那我的事,你又有什麼的資格插手?」
程拾沒有退步,暗暗地抽回手,轉而直視著余璐的雙眼。
僵持中,余耀捧著蘋果回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你們怎麼站著聊天?」
「爸,您怎麼上來了?」
余璐轉過身的一瞬,立馬換回了往日的溫柔,仿佛剛才惡言相對的人,壓根不是她一般。
「你們來了這麼久,我在車裡等著也無聊,剛好,我也有話想對程小姐說。」
余璐極其自然地給餘明義讓出了一條道,看著餘明義走近,程拾的心沒有緣由地咯噔了一下。
「阿耀和你的事,我聽璐璐說了,我很抱歉,我知道頭髮對一個女孩子而言多重要。」邊說,他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張厚厚的信封,看模樣,似乎是早就準備好的。「我從來不喜歡欠別人什麼,這只是一點補償,希望你能收下。」
程拾垂眸看著信封,心裡一陣冷笑,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姨夫,您其實不用那麼客氣,頭髮而已,很快就能長出新的,而且我早就不怪余耀了。」
餘明義沒有勉強。
「好,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他看了眼時間,便開口邀請。「錢你可以不收,不然我們一起用個晚餐,這樣我心裡也舒坦些。」
程拾動了動唇,「可是我還在住院,恐怕不方便」話音還未落,余璐就笑著說。「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而且我問過醫生,你的過敏只是輕微的,隨時都能出院。」
余璐在包里翻了翻,竟拿出了程拾的病例,「我們就近吃吧,醫院後面剛好有家咖啡廳,環境也不錯。說到底,我們也是一家人了不是,吃頓飯不會太為難你吧?」
程拾目光微微一閃,不可察覺地蹙了蹙眉,心思全落在了余璐的手上,她的病例,怎麼會在余璐手裡?她明明記得,給她辦住院手續的人是顧時律,醫院輕易也不會把病人的病例隨意交給別人,那她只能認為,是顧時律給余璐的。
程拾還想繼續拒絕,余耀直接拉住了她的手,有些靦腆地撒嬌道。
「姐姐一起去吧,好不好?」
「你要是不去,我也許會誤會,你還有心結。」
餘明義笑得溫善,乍看上去,這的確只是一頓家人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飯局,她再推拒,反而像她在矯情一般。
半推半就之下,程拾只能硬著頭皮跟他們走。她防著余璐,但不得不給餘明義面子,再不濟,他也是長輩。
從醫院到咖啡廳,短短十分鐘的路程,程拾心裡越發不踏實,她拿出手機,給裴寧知發了條簡訊,讓他過來,且把咖啡廳的地址一併發了過去。怕他看不到,程拾還給他連打了好幾通扣機。
可這條簡訊如同石沉大海,他們點的餐都上了,裴寧知始終沒有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