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給老夫?」
黑袍老者氣極而笑,道:「方白蘭,你是沒睡醒還是腦殼壞掉了?你說認輸就認輸,將我們所有人當猴耍呢?你先問問老夫身後的弟兄們,他們同意嗎?」
老者身後兩邊十餘里外的修士群中,爆發出「不同意」、「比一場」的叫囂聲。
聲浪滾滾,此起彼伏,大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幾名五階高手矜持身份,和少部分在邊上的四階修士笑而不參與。
他們當年親眼目睹方白蘭一劍之威,至今心有餘悸,再則另外三座大陸聯手勢大,局勢不明朗之前,明哲保身方為上策,有些渾水能淹死人。
掐算一會的游夢長,突然給十餘里外的趙竹兒傳音一句。
方白蘭右手探入左袖內,掀起衣袖,緩緩說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裘道友何必如此執著一心求死!」
聲音不高,卻有種奇怪的震懾效果。
瞬時間,嘈雜喧囂為之一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山羊鬍須老者神情變得慎重,他仍然沒有將自身氣勢提升起來,「哐啷」一聲拔劍出鞘,眯縫著老眼緊盯對面十里外從手臂血肉中拔劍的女子。
大海之上,女子拔劍摩擦白骨發出的「嗤嗤」粗糲聲響,聽得所有人驚心動魄。
莫名的仿佛天威般壓抑,逼迫得修為稍弱者口乾舌燥,不覺往遠處避退去。
方白蘭終於拔出滴血薄刃,她好整以暇用手指往劍鋒一抹,留下一縷奇怪水氣在劍刃,尺長短劍映照陽光,鮮紅燦爛若血。
信手揮劍對著前方一劈,天地為之一靜。
戴著帷帽的趙竹兒雙手合攏並做劍指,以同樣的動作朝著前面劈去。
三十餘里外一名彪形大漢臉色大變,他心神魂魄俱被這一劍鎖定,氣急敗壞怒吼一聲,瞬間氣勢暴漲,再也顧不得隱藏身份,雙手迅速結印,有模糊猙獰獸影從他背後冒出,獸影抓著一塊巨大的模糊印璽迎向上空利嘯斬下的劍光方向。
彪形大漢趁著那一劍還在蓄勢當中,朝空中狂噴三口精血,血煞氣沖天,
附近看熱鬧的修士腿腳發軟,他們沒料到會出如此變故,一個個狼狽逃竄,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能來這裡的沒有一個蠢人,在心底把陰險的裘老兒罵得狗血淋頭,差點點讓他們直面池魚之禍。
「驢日的,果然是用一個傀儡當幌子想引出方道友的一劍,忒他娘的陰險,裝得比戲子還像,我呸!」
閭子進嘀咕著罵罵咧咧。
對於游老頭不服都不行,那老貨一開始就提出要認輸,從細微處詐出裘老兒的藏身處,也不知是瞎貓逮到死老鼠撞中的還是提前就猜到了?
張聞風這次隔得有十里遠,沒有第一次近身感受方白蘭出劍的心悸,他瞥了一眼閭子進,好嘛,都瞞著他這個老大擅自行事,回頭等著穿小鞋吧。
閭子進忙裝出無辜憨厚的眼神,真怪不得他啊,是游老頭說的,這些個勾心鬥角的髒活算計就不污觀主視聽,觀主今後要做沒有污點的正派道士,只要結果不差,觀主不會見怪。
您找游老頭算賬去啊,別瞅著我不放,小驢我身板小不背鍋。
劍光呼嘯而下,天地靈氣受到牽引捲動,風起雲湧,延綿數十里之長。
處於中間被壓製得手足無措的山羊鬍須老者,首當其衝被劍光波及,炸成無數血肉碎塊,飛濺嚮往下陷落的海面。
「轟」,那一片數里區域海水為之一沉,狂暴勁風席捲,無數沒來得及逃遠的修士口鼻飆血、神魂受創雙眼一黑往海面掉落,劍光爆發威勢太盛,他們被波及了。真正的裘老怪看著被湮滅在劍光之下的獸影、古璽,以及他接連拋出的幾樣壓箱底寶物,狂吼一聲:「去死!」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方白蘭能夠一眼看破他的真身所在,真是見鬼了。
他隱約有個猜測,方白蘭也晉級了六階,只是故意隱瞞著沒往外說,這等攻擊太厲害,甚至超出了他以六階修為的全力一擊,強得太他娘的沒道理啊。
搶在劍光及身之前,他整個人瞬間爆成四分五裂的血霧。
劍光犀利霸道,大半血霧蒸發無蹤。
有兩點血光在空中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