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站在霧氣邊緣,看向趴在地上不動彈的巨大蟾蜍,眼神微微一凝,道:「那頭癩蛤蟆的血有毒,朝我們這邊流過來了。」
他察覺鮮血流經之地,沾染的枯葉枯草和灌木冒起灰塵般細煙。
不甚起眼,卻是遭了腐蝕的異狀。
那頭醜陋傢伙好生陰險。
張聞風明白二師兄的想法, 阻止道:「別去招惹它,那頭巫獸即使重傷,也能發揮幾分本事,它身上的毒疙瘩,和它口中的舌條,不可小覷。」
他先前當機立斷施展神通對付巫蟾,其一是柿子選軟的捏,巫蟾的本事相對二階巫武者,天淵之別,容易控制,其二是巫蟾的攻擊,極難防備,被那神出鬼沒的舌條纏上了是大麻煩。
索性先下手為強了,不使自己腹背受敵。
岳安言道:「巫蟾的血沒有毒,是它故意將疙瘩上流下來的毒液,混合在鮮血中,想要對付處於地勢低處的我們。」
她揮手驅使小溪中的水往上方漫去,將蜿蜒抵達的毒血擋住改向,往下游的溪水匯合。
經過活水稀釋,沿途的泥土鵝卵石吸附,毒血也就不毒了。
驢子嘚嘚爬上南邊矮坡往這邊跑來,除了蹭一身泥土,臀部紅腫起來好大一塊, 沒受嚴重的傷,直愣愣的幼獾屁事沒有, 它趴在驢背上,豎著耳朵, 四處查看張望。
沒有發現那個兇惡漢子,幼獾朝體型巨大趴著不動的鑽地巫蟾,露出尖細牙齒,發出低沉的威脅聲音。
鑽地巫蟾止住肚腹處傷勢流血,一個蹦跳,留下一地污血,落到六丈外先前它鑽出來的泥石坑中。
張聞風不能再無動於衷了,巫蟾的逃跑意圖太明顯,傳音吩咐道:「閭子進,給它幾下狠的,與它最少保持十丈以上距離,不要太接近。」
他也不甚清楚巫蟾的舌條能攻擊多遠,反正小心無大錯。
驢子答應著兩個縱躍,趕到了近前,神氣活現用驢話怪叫一聲:「九霄玄秘落雷術!」
它去鎮上打酒,聽酒肆的瞎眼說書先生敲著醒堂木講江湖故事,大俠每逢出絕招時候,都要大叫出名稱,讓對手死得明明白白。
聽著好生威風了得,它便效仿借鑑一二。
可是聽在二師兄和岳安言耳朵里,是一連串的「啊呃……啊……呃……」扯鋸子一樣難聽驢叫,吵死人了。
一道手指粗的銀色雷光,「噼咔」一聲擊中鑽入泥土半個身子的巫蟾背部。
「呱」,巫蟾慘鳴著蹦起老高,泥沙石塊亂濺。
雷光滋滋灼燒,巫蟾黃褐色皮膚冒起黑煙。
它原本一身不俗防護本領,被飛劍和荊鉤鐵絲藤破壞得所剩無幾,驢子還陰險地專門挑選鉤刺刮破的傷處下手打擊,它哪裡頂得住?
不待巫蟾落地,驢子再一哈嘴。
爆音術轟在巫蟾左耳孔,炸得巫蟾肚皮朝天翻躺在坑底,兩個突出來的眼珠子眩暈了。
幼獾見驢子只在十丈外蹦躂,不進去收拾那頭散發噁心氣味的大蛤蟆,它一縱身跳落地面,往前面衝去。
「擋住它,危險!」
張聞風叫道,小傢伙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懵懵懂懂不知道害怕。
他對於巫獸雖然了解也不是很深,恰巧就知道比蚯巫獸、鑽地巫蟾等幾種,鍾文庸閒時說給他聽的,怕他遇到了吃虧。
驢子對於觀主的話,一向是言聽計從。
多次實踐證明,與觀主唱反調,輸得很慘的總是它。
一個縱躍,驢子搶到幼獾前面,張口咬住不敢反抗的幼獾頸部皮子,而它此時,離那邊的坑洞,只有五丈左右。
「唰」,一道赤色殘影,快得不可思議,襲向驢子的右眼。
躺在坑底的巫蟾,翻滾出了泥坑,腦子還處於痛疼之中,張嘴一吐,對著進入攻擊範圍的驢子,發起了快若閃電的攻擊。
它腹部的傷口因為遭受雷擊跌落地面又裂開了,汩汩鮮血流出。
驢子將腦袋一擺,身上出現了一圈一圈的銀白色雷紋,它既然得了觀主提醒,能不防備著那頭巨蛤蟆嗎?
它用出了纏雷術,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