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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了片刻,裴羽為自己開脫:「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蕭錯溫聲道:「不是沒怪你麼?」
此刻,裴羽深刻地領略到一個道理:寡言少語的人,不代表不善言辭,讓人無話可說是常事。
蕭錯斂目看著身形僵硬地蜷縮在自己懷裡的人,又一次唇角上揚,「遠了不行,近了也不行。到底要怎樣待你?」語畢,輕拍一下她的背,
裴羽身形一顫。他的任何舉動,在這時候都讓她震動,由心而外。
她的反應委實有趣,蕭錯笑著將手轉到她腰際,觸感出乎意料的纖細柔軟,引得他微微揚眉。
裴羽到了此刻,已將至忍無可忍的地步,捉住他的手。隨後,側了側臉,與他拉開一點兒距離。一直把臉埋在他胸膛,得透口氣。
蕭錯適可而止,沒掙脫她的手,「怎麼不說話?」
「哦,我想想。」裴羽這才思忖他之前的話,把感受如實道來,「遠的時候太遠了,你都懶得看我。近的時候,就像這會兒,也太近了……就算我冒犯了你,但那不是睡著的時候麼?」
「何時懶得看你了?」蕭錯不能認同這一點
。
裴羽堅持:「本來就是。」隨後指責,「你又避重就輕。」
「又」避重就輕,看起來,她的抱怨可不少。蕭錯失笑,「你給我指條路。」
「嗯……」裴羽梳理著希望他可以做到的事情,「在外無事的話,你就帶著如意回房來。就算你跟我無話可說,也容著我跟你絮叨幾句。不然,我總擔心你無心跟我過下去,整日裡胡思亂想,哪裡有心思打理家事。」
「好,答應你。」蕭錯允諾之後,務實地問道,「這兩日可曾遇到棘手的事情?」之前他只管發話,命管家與幾名管事儘快幫她當家立威,有不知好歹的只管從重打發掉,別的並沒詢問過。
他的承諾讓裴羽滿心愉悅,語氣變得輕快,「沒有,跟娘親學過這些,可以應付。」
「那就好。」蕭錯又問,「平日悶不悶?都是怎樣過的?」
「不悶。」隨著交談,裴羽不自覺地放鬆下來,身形動了動,調整到舒服的姿勢,「大多是上午習字、理事,下午做針線或是看書。有客的時候例外。」
所謂有客,指的是裴夫人或二夫人過來找她說說話。每日不過幾件聽來都覺枯燥無趣的事,不悶只是源於甘之如飴。思及此,蕭錯有點兒不落忍,反手將她的手納入掌中,卻是不知該說什麼。
他掌心灼熱,力道輕柔,裴羽只是本能地掙扎了一下,念及二夫人,不由好奇地問他:「我一直不明白,你怎麼會讓二叔先於你成親呢?」
蕭銳小他兩歲,十八歲與二夫人拜堂成親。而那時的蕭錯已是聲名遠揚的悍將,加之俊美無儔,想嫁他的女子、想與他結親的門第比比皆是,他一概回絕。
「那時候——」蕭錯回想一下,「已無戰事,而殺伐未止,險象環生。我樂在其中,但不確定能否倖免於難,便無娶妻的心思。」
「你是擔心自己出事,誤了別人的一生。」
「只是不想平添一份牽絆。」這方面,他沒必要讓她對自己高看一眼。自認沒資格成家的時候,便只是置身事外,沒想過那麼多。
「哦。」裴羽抬臉看著他,欲言又止,眼中有著擔心。
蕭錯對她牽唇一笑,「如今已安穩下來,放心。」
裴羽唇畔綻放出愉悅的笑容,單純澄澈的目光變得溫柔似水,「我不是擔心自己的處境,只是擔心你。以往你一些事,叫人聽著都會心驚肉跳,可到底離你太遠,不過是欽佩或畏懼你,眼下又是不同。」
蕭錯的拇指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手背,語聲柔和,「有何不同?」
「眼下已經是夫妻,之於你,不再是不相干的人。」不會再有畏懼,欽佩變成了設身處地著想之後的擔憂、後怕。
「明白。」蕭錯斂目凝視著她的容顏。面若桃花,唇如點絳,齒如含貝。以往她自然也是這般悅目的容貌,只是到今日才在他眼裡鮮活動人起來。
裴羽唇畔笑意加深。這時候,廳堂里自鳴鐘報時的聲音傳入寢室,她斂目默數著
第00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