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謀劃
第二天,下起了雪。
雪很小很輕,可是攜來的那股凜冽的寒意,卻是沁入肌骨。 這樣的天氣里,就是普通人也難免傷風感冒,何況是許萬龍這個身體已經幾乎被疾病掏空了的絕症患者。 倘若沒有張立平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動用了節氣金樽裡面的金針,只怕他在剛剛擺脫梅家中人追襲的時候,就已經嘔血身亡了。
三人此時已經換扒上了另外一列火車,這趟火車的目的地也是南京。 經過這兩天的共處,陳,許二人對張立平的態度也好上了許多。 對張立平先前提出的交換條件也似有些意動。 不過這兩人都是經歷過許多背叛,追殺的人,算得上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若沒有親眼見上一見張立平所說的東西,那是決不可能輕易答應的,好在雖然換了火車,不過到南京也不過是一兩天的工夫,兩人這點時間自然也等得起。
這一次張立平幫許萬龍再次針灸以後,心中也頗為嘖嘖稱奇,他縱然是天資卓越,可畢竟接觸這大周天針法時間太短,竭盡全力也不過刺到第四針而已。 大周天針法暗合陰陽天地的至理,細分起來,每一針都對應著一個節氣,因此也是以節氣為名,第四針名為春分,張立平為許萬龍灸下這一針後,竟當真感覺到他的脈向,心跳竟是一振,若春回大地一般。 按理說他這等晚期癌症患者,體內生機絕滅。 器官衰竭,是達不到這樣的療效地,可是想來是因為此人精神求生意誌異常強烈的關係,在張立平半生不熟的針法激活下,竟真的又萌發了一線生機。
想通了此點的張立平心中不禁一陣振奮,這家傳的大周天針法如此神奇,那麼救治父親又多了幾分把握。 忽然又想起對七大恨念念不忘的梅家,忍不住心中又是如一塊大石頭壓了下來。 沉甸甸地令他對前途不容樂觀,長嘆了一口氣。
「你發什麼愁?」
張立平聞聲轉頭,恰好對上了許萬龍那兩隻鬼火一般的眼睛,此人想來本就並不魁梧,患上癌症後更顯瘦削,一雙眼睛深凹入眼眶了,定定地看人。 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秘深邃的感覺,仿佛連心思想法都盡數看穿了去。
張立平也不想隱瞞,沉悶的道:
「你們兩個乃是在公安部掛上了號的,警察卻絲毫尋找不到你們的行蹤。 可我與你們在一起,卻被梅家的人輕易找到,這樣說起來,難道梅家地人比國家都還要強?」
陳華虎正在車廂里拿刀子叉了塊香腸在炭爐上烤著-------這東西卻是他們換車的時候,從鐵道旁邊的一處民居偷來的--------他聽了張立平的話。 呸了一口,粗魯輕蔑的道:
「放屁,那些兔崽子能和咱們遇到的特警比?小子,我告訴你,之所以那些人找得到你,是因為公安打探消息。 是拿嘴問,他們尋人,是拿錢開路!公安來問咱們的行跡,一般人都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規矩,不過太放在心上,而那些傢伙找人,只怕是直接拿錢出來撬人的嘴!」
陳華虎這話卻是說得分毫不差,不過他也低估了梅震雄尋求七大恨的決心-------這老頭子此時已經確定了七大恨必然是在張立平的身上,加上忽然又失去了對張華木的監控(這是梅旋暗中搗鬼所至),因此得知道了張立平是經由火車南站逃離成都以後。 竟是找人將當天離站的火車全部羅列出來。 他料定張立平這文弱小子未必有跳車地膽量,就每一輛火車都派上了四五個人在最近的停靠的車站上行亡羊補牢之舉。 結果還真被他逮了個正著,若非張立平身邊有這兩個煞星幫忙,就當真被他拿了個正著。
但此時卻是今非昔比,張立平身邊多了這兩個逃亡千里的傢伙,這兩人卻都是經受過特種訓練的高手,無疑是多了兩名反追蹤的保鏢,只是略繞了幾個圈,換了幾趟車,梅家的人終究沒有國家機器的實力,也就無可奈何的斷了線。
三人一行,就這麼無驚無險的進了南京。 張立平思來想去,卻不肯直接去尋他地生母。 但他又知道,此時自己在財雄勢大地梅家的搜尋之下,不要說是救父,就是應付面前這兩個凶神惡煞也是吃力,一轉念間,卻是想到了佳玉。
第一百六十九章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