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夜晚,呼嘯的冷風打得窗子砰砰的響,帶來徹骨的冷寒。
「雨薇,再把那地龍燒得熱一些。」恪妃覺得手腳冰涼得很,吩咐道。
雨薇有點驚訝:「娘娘,您怎麼會這麼怕冷呢?奴婢都覺得熱得冒汗了。」
恪妃一怔,低頭看著自己冰冷得青紅的手,沉默了一會兒,吩咐道:「去請太醫來。」
不一會兒,關太醫披著一身風霜來了,恪妃笑道:「這麼冷的天,有勞關太醫了。」
關太醫跪下給恪妃搭脈,嘴裡說道:「娘娘言重了。」
細細地診脈之後,關太醫問:「娘娘是不是比以前更加怕冷?」
恪妃點了點頭:「是的,可有大礙麼?」
關太醫看了一眼恪妃毫無血色的臉,道:「恕臣冒犯,請允許臣看一下您的舌苔。」
恪妃伸了伸舌頭。
關太醫只看了一眼便驚恐道:「娘娘體內寒氣甚重,全因上次受罰受寒嚴重。」
恪妃皺緊了眉頭,問道:「太醫有話不妨直說。」
關太醫嘆息道:「娘娘受寒在初冬,現在已經是深冬,寒氣深重,已經傷了內里根本。」
恪妃聽得心驚肉跳,顫聲道:「那會如何?」
關太醫伏地,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同情:「恐怕子嗣上會十分艱難。」
恪妃如同被雷打了一般,雨薇早已聽得淚流不止,連忙帶關太醫出去。
當雨薇再進來的時候,只見恪妃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發呆,像是雕像一般,她嚇了一大跳,上前跪倒在恪妃腳下,拉住她冷得像是冰塊的手,喊道:「主子!主子!您別嚇我啊!」
恪妃閉了閉眼睛,淚水如雨而落。
「主子,您好歹哭出聲音來,別憋著……」雨薇連忙搖了搖她的身體。
恪妃猛然睜開了眼睛,原本柔弱的臉因為恨意變得稜角分明,一雙大眼睛更是目眥欲裂。
她從齒縫間擠出了幾個字:「博爾濟吉特氏敏妍!我跟你不共戴天!」
雨薇被她的樣子嚇呆了:「主子……」
恪妃一下子站起來,在寢殿中來回走了幾步,她沉聲道:「雨薇,這件事情不要透露給任何人,關太醫那裡,你拿了重金去封住他的嘴!只告訴別人說是我僅僅是有些精神不濟,養養就好,明白嗎?」
雨薇鄭重地點了點頭趕緊去了。
恪妃捏著手裡的護甲,「咔嘣」一聲,水晶護甲碎成了兩半。
坤寧宮裡,溫暖如春,皇后處換了幾樣擺設,黑漆黃花梨木百鳥朝鳳插屏,奇的是那百鳥朝鳳圖是雙面繡,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能看到鳳凰傲然百鳥群中的威嚴眼神;大半個人高的汝窯天青釉雙耳大花瓶中,插著孔雀翎毛,華麗非凡;臨窗的大炕上,尺高的玻璃種翡翠花斛中,插了大紅色的芙蓉花,濃艷如四月芳菲。
紫檀木雕花臥榻上,敏妍執了一杯冷香釀,盈盈笑道:「皇上請滿飲此杯。」
福臨笑著接過喝了,只喝了一半,將另一半徐徐餵到她嘴中。
梅花獨有的清芬透得身體說不出的舒服,敏妍笑得甜美,只覺得心中滿足,朱唇輕啟,哼唱了一曲。
那曲子並沒有歌詞,聽她的聲音哼唱出來,於寂夜中流轉不絕,福臨的心也跟著她的曲調仿佛也飛到了夜空上,繁星靜靜不語,仿若珠玉琳琅。
一曲罷,福臨仍然覺得意猶未盡,道:「第一次聽你這樣唱歌。」
敏妍不覺含羞,一雙妙目流轉在福臨臉上:「讓你見笑了。」
福臨忍不住笑:「矯情的,明明唱得那樣好。這曲子叫什麼名?」
敏妍也不惱,眼睛看向了遠方,笑道:「家鄉那邊的曲子,原本沒有名字,我給它取名叫做《幽夜》。」
福臨笑道:「《幽夜》?倒也應情應景。」
敏妍笑道:「嗯,歌聲可以撫慰人心,我很喜歡。」
她輕柔的語音中帶著一種安寧的力量,這與她平時大不相同。福臨低下頭去,卻瞥見她衣領裡面的雪白肌膚,在淡黃色的燈光下隱隱有寶光流轉,煞是誘人。
福臨的烏黑眼眸一下子變得深邃,情不自禁地吻上去。
溫熱的唇在吹彈可
第十二章 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