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欣鼓舞的送走了大舅媽一家,春心立刻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一溜煙兒的跑回了自己房裡,趁著今天天氣好,她得把被褥好好曬一下,被那娘倆睡過以後,怎麼也得鋪在太陽底下消消毒去去晦氣。
這丫頭。春尋好笑的搖頭,也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麼,竟然能把大舅媽也氣得失了分寸,還真是拿她沒辦法啊。笑歸笑,他還是上前接過妹妹的棉被,隨手搭在了架子上。
「哥,紅花姐的衣裳到底去了哪兒?」這是春心唯一想不通的問題了,紅花表姐就算是被老哥丟出門,也不能自個兒把衣裳給丟掉啊。
春尋聞言對著妹妹腦門上就敲了一指頭,板著臉教訓道:「打聽那麼多做什麼,玩你的去,我去你錢哥哥家,你乖乖的不許搗亂。」那種噁心的事情怎麼能傳到心心耳中,絕對不可以。
切,肯定是你搗鬼了。春心撇撇嘴,目送老哥出了門,她拔腿就往老哥房裡跑。
沒有,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可老哥房裡並沒有紅花表姐的衣裳。真是怪了,她房裡沒有,老哥房裡也沒有,院子裡廚房裡都沒有,好端端的衣裳能跑哪兒去?
春心滿心納悶的拖著桶去倒垃圾,剛一出巷子口,她就發現對面坐著的兩個小鬼很面熟,而小鬼身上披著的衣裳更面熟。
「佑壽,年夏功,你們兩個過來!」
兩個小鬼一見春心出來,忙不迭的抱著衣裳趕了過來。
佑壽當先嬉皮笑臉的說:「幾天不見春哥,今兒不去藥鋪?」要是去藥鋪的話,春哥就該換男孩打扮了。
「不去,病了,沒聽我嗓子啞了麼?」春心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想起感冒,又想起自己送出去的那一罐子藥,問道,「給你們的藥吃了沒,怎麼樣?」
「吃了吃了,還照你的話把那個爛窩棚收拾了一通。小功還撿了個瓦罐天天燒熱水喝,病了的那幾個現在都好多了。」
「恩,這就對了。」春心點點頭,指了下他們懷裡的衣裳問,「哪兒來的?」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這分明就是紅花表姐的衣裳啊。
「那邊垃圾堆邊上撿來的。我看還挺好,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丟出來的,就撿過來了,別管是女人穿的男人穿的,好歹抱著暖和。」佑壽說著還把懷裡的衣裳展示給春心看。「等回去了鋪著睡,比稻草舒服。」他撿了個小襖,小功撿了個袷衣,一人一件,都不吃虧。
「恩,是舒服。」春心忍不住偷笑,能這麼做的人除了她老哥別無他人,天知道紅花表姐的衣裳怎麼會落到老哥手裡,反正老哥不會主動去扒那姑娘衣裳的,十有八`九是那姑娘勾引老哥。結果悲劇了。
年夏功拉拉佑壽,沖春心努努嘴。
佑壽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對了啊春哥,風哥他昨兒走了,讓我倆跟你說一聲,結果我倆昨天在這裡守了一天也沒見你。」
走了?春心愣了愣,然後才奇怪的問了一句:「走哪兒去?」她第一反應是那小子魂歸天外了讓這倆來給她交代遺言,隨即就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猜測——要真是那樣,這兩個小鬼怎麼可能還笑得出來。
「回他家啊。」說到這個,佑壽可來了精神。興奮的比比劃劃的說,「你知道風哥他爹是幹嘛的嗎?是大官!前天有人駕著馬車帶了好多人來接他!還給我們每人發了一件衣裳一塊肉,昨天就帶風哥走了。本來是要立刻就走的,可風哥說要等等看能不能見著你,結果昨天一天都沒見著你人影,不能再等就走了。我就說風哥多事嘛,他現在又不是我們這樣的叫花子了,直接往你家去找你不就行了,他非說不能給你惹麻煩,也不告訴人你家在哪兒,就在路邊等,等到半下午還沒見你只好走了。」
春心沒想到在她生病的時候竟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厲風那小子怎麼會突然成了官宦子弟?該不會遇上了人販子吧?不過,就算是人販子,人家圖他什麼,給每個叫花子一件衣裳一塊肉,拐賣一個普通少年根本撈不回本啊。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你們知道那真是他家人?」
「是啊,我聽見風哥管車裡頭那個女的叫小姨。」一說起前天的情景,連話少的年夏功都不由得開了口,「風哥跟我們說他七歲時跟爹娘進京,路上遇上山賊失散了,他也不認得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以為爹娘都死了呢,就要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