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師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最近上面會有大動作麼?難道我們才大二,也有機會出實習任務?」
韓婷剛離開教室,同學就竊竊私語起來。
首先開口問的,正是班上六個女生中最高調的馬卉。
她這人,學禮儀課和主修外語課,還是挺認真的。甚至還自己額外超過教學進度、學西式化妝和穿著。
不過,時政她就不那麼上心了,算是班上政治敏感度最低的那一小撮。
盧建軍正為耽誤了跟妹子去香山纜車而懊惱呢,當下立刻顯擺:
「馬同學,你這都不知道麼?從五月份開始,越南人就已經在譴責柬埔寨了——柬埔寨搞內鬥,殺了些人,其中有幾千人是越南裔。為了這事兒,越南人照會都發了好幾遍了,要不是我們調停壓著,說不定越南人都打過去了!」
馬卉呆萌地問:「越南人這麼囂張?前幾年他們還不是要靠我們援助麼……他們和柬埔寨,都應該是我們的小弟啊。」
這番話當然是引來了不少喜歡指點江山同學的鄙夷,不過大家都沒說出口。
畢竟都是南疆彈丸小國,即使是外交學院的女生,不重視也是很正常的。
大家心目中的外交工作,都是跟風光的發達資本注意國家交涉的,誰願意去跟越南那種窮得滴血的國家攀交情呢。
所有人當中,唯有盧建軍毫不介意對方的呆萌,繼續解釋:「依我看,韓老師說的出外勤,可能就是我們當中某些人,有機會作為使節助理,去柬埔寨或者越南調停呢。」
盧建軍的說法,立刻贏得了不少同學的贊同。
因為眼下這個時間點,普通大眾都覺得泱泱天朝的面子夠大。只要朝廷出面調停兩個小弟的糾紛,誰敢不給大佬面子?咱那些年前前後後援助越南佬的抗美物資,都值幾百億了。
不過顧驁卻是嗤之以鼻的。
後世稍微懂點歷史的人,都知道越南人這一把的膽子有多肥。
所以他默不作聲,不想發表意見。
可惜,偏偏盧建軍剛才還在跟他聊去香山纜車藉機泡妹的事情呢,下意識就選了顧驁來捧哏,把話題引到了他身上。
「小顧,你就說我分析得對不對!」盧建軍拍了拍顧驁的肩膀,一副意氣風發的指點江山狀。
他顯然是想讓顧驁幫他背書,好讓妹子更加信服他的眼光。
既然被逼問到了,顧驁也不好再和稀泥——在座的同學,個個都是國家未來的外交高官。
所以在這裡說的每一句話,哪怕沒有被錄音,都是會進入歷史的,將來想賴都賴不掉。
顧驁只能勉為其難地清了清嗓子:「我覺得不太可能,部里安排我們加快實習,不會是去跟越南人調停的。而是爭取其他國家在越南率先挑釁後、支持我們動越南。越南人已經囂張慣了,拉不回來的。」
顧驁此言,讓許多同學大吃一驚。
「什麼?顧同學,你是覺得越南人敢一意孤行跟柬埔寨動手、甚至不惜為此跟我們也動手?這也太看得起那些猴子了吧!」
大多數同學都覺得不可置信,莫非越南人瘋了麼。
只有葉紈等少數幾個軍方高幹子弟,知道的內幕多一些,所以覺得顧驁的話也有幾分可能性。
不過這些冷靜派大多選擇觀望,不會輕易表態,所以場面上看起來,叫囂派的意見占了絕對上風。
而反應最激烈的,就是盧建軍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請顧驁捧哏,結果卻被喧賓奪主、讓顧驁成了逗哏的。
為了在妹子那兒挽回面子,他不遺餘力地分析:
「小顧你別瞎說,越南人要是真有膽子,早就動手了!怎麼會五月份開始一直譴責到現在!我看越南人就是紙老虎,打腫臉充胖子呢!」
同學們又一次深以為然。
會叫的狗不咬人,這是個樸素的道理。
真有把握拳頭解決問題,誰會嗶嗶那麼久。
所以大多數人都被騙了。
顧驁無奈,只能動用自己的先知:「他們這是在等,等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