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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時光究竟有多長遠,季安言不知道,只因她未曾經歷過。然而,在此時此刻,感覺到身後環著她的手臂輕微的顫抖,她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那種窒息的孤寂。
於陸景殊而言,千年的時間,足以磨平他所有的稜角,足以消磨他所有的耐性,從滿身孤寂直到麻木,這樣的感覺足以讓他選擇死亡,然而最可怕的是,他死不了。
她的目光平靜的盯著月光灑落的地面,映出了她和他的輪廓。
「幾千年的時間,我從未為一個人停留腳步。」他低低的聲音帶著致命的誘惑,那一刻,季安言幾乎能夠感覺自己的心臟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他懷裡轉了個身,狹長的雙眸靜靜地與他對視,她抿著唇問他:「幾千年後,你找到那個能夠讓你停留的人了嗎?」
聽著她被壓抑的很好的聲音,他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這般笑聲是季安言從未聽過的,在一瞬間的寂寥之後,破開了雲霧。他雙眸溫柔的看著她即便在夜色中也秀美如常的面容。他伸出手,玉骨修長的手指慢慢的附上她的臉,她聽著他講著世間最動人的情話。
「輕而易舉,我可以觸摸的她的臉,可以直視她的目光,可以輕吻她的唇。如果她願意,我可以站在她的身旁,為她撐起一片天。」
幾千年的時間,他從未接觸情愛。他緩慢走來,看過太多生死離別,看過太多勞燕分飛,看過太多薄情的男子,只求富貴的女子。
他的心開始冰封,他可以優雅的笑著,笑著看曾經許下海誓山盟的情侶最終逃不過時間,逃不過世俗,然後分離。
直到後來,他遇上了她。
第一眼,他看穿了她所有的底牌。他以為他只是找到了一個有趣的玩具。可是他的底線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這個玩具破裂。
他可以不顧潔癖的抱起她,甚至容忍她吐了他一身髒血。
他甚至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為什麼來的這麼快。只是覺得,那就是她了吧?
有人說,一眼萬年。那麼他呢?是不是幾次回眸便定了終生?
陸景殊堅硬的下顎輕輕的抵住懷中少女的腦袋,他能夠感受到她身上溫軟的氣息,帶著淡淡的茶花香,輕而易舉的鑽進他的鼻間。
「陸景殊愛上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名字就叫『季安言』。
——
清晨醒來,季安言的眸光落在男人的睡顏上,她忽而伸出手緩緩的在他的臉頰上划過,依舊是冰涼的溫度,只是柔軟的不可思議。
「早上好。」陸景殊的嗓音中帶著晨起的沙啞,他目光輕柔的看著她,嘴角忽而彎起了一個輕微的弧度。
季安言彎了彎唇,「早上好。」
人世間最美好的事,莫過於清晨時分,在你醒來之際,你最愛的人跟你說上一句『早上好』吧?
房間裡的設施條件並不好,連獨立的衛生間也沒有,這就更不用說什麼生活用品了。
季安言走到一邊,直接套上衣服,從自己的手鐲里拿出了兩支嶄新的牙刷,遞給了陸景殊之後,她又拿出了牙膏。
將所有的生活用品一一從手鐲中拿出之後,她這才開始整理起自己來。
刷牙的時候,她歪著腦袋看了一眼陸景殊。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潔癖嚴重的男人,在這種破舊的地方也能夠睡上一夜,如今竟然還和她一樣,滿嘴的泡沫。
早飯時間,顧承安和明休兩人依舊是端著白粥進來的。原本村長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早飯,但是用顧承安的話來說便是兩人的胃不好,早上只能吃些流食。
用飯的時候,明休談起了關於婆娑神廟的事情。
「我們什麼時候去看一看?」
季安言咽下白粥,眯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子,這才開口:「至少得等村長離開之後。」否則,他們做起事情來顯然有些麻煩。
昨天從那位婦人的口中得知,那位村長一般都是中午時分不見人,到晚上再回來。所以他們可以在中午過後,直接尾隨他找到婆娑神廟。
只是季安言的想法明顯落空了。
大約早上九點的時候,原本平靜無比的村莊